“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。”他一面翻衣橱,一面竭力将无名火压下去,“谁伤的你。”
她有点尴尬,像做了错事心虚的小动物一样干笑,“没有人伤我……我自己把我自己药倒了。”
顾怀瑾闻言,沉默了半晌。
许久,无奈无法无可奈何,长叹了一口气。
天天要人操心。
他拿着自己寝衣过来,坐到榻边,将她扶起来靠在怀里,“不是你们门中翘楚吗,怎么犯了这种蠢。”
“人有失手,马有失蹄。”她软趴趴地仰在他怀里,任他将自己衣裳剥了去,他撩开了她长发一寸寸地查伤,听她嘟囔着,“当时没办法了嘛。我跟同僚都打不过,知道药雾难以控制,但死马当活马医。结果,果然自己中了招。”
“别的地方呢?”他光顾着检查,从头到脚仔细看过,半点旖旎之意也无。
她无法,推他,“真没受伤,别闹。”
“算你运气好。”他火仍未下去,“一身酒气。怎么,是从那帮女真人嘴里喷出来的?”
她笑得愈发尴尬。
顾怀瑾将她那身衣裳三两下全剥下去,揉成一团往地上一丢,看都不愿再看。
如今他厌人——所有人,只要是活的。
一想到那帮蛮匪朝她吐了口沾着唾液的酒,他就暴躁。
“你在生气吗?”她忽然品出一点滋味,“为什么?”
他凉凉笑了一回。
他气得可多了,她还在这问为什么。
“我同……”她忽然想到不能对他说云瞒月的名字,堪堪截住,“我同那个人什么也没有,别瞎想。人家是女人。”
“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女人。”一提这事,他火更大了,“若是男人,倒还好防了。偏偏是个女人。搂了抱了我也不能说什么,你当着她面换衣裳,我也不能说什么。是否明日亲了,也是金兰之情,你跟着她走了,也是情同姐妹?”
“我……我如果同她走了,当然是情同姐妹。”她语塞,“不然会情同什么?”
顾怀瑾:“所以你想跟她走?”
南琼霜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。
她觉得这一切很诙谐:“你到底……”
顾怀瑾知道自己是在妄加猜测——假如她真对那女人有意,根本就不会跟他纠缠了,他们之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。
只是,仍旧有股邪火,在肺腑里翻滚着烧。
他怎么每回见那女人,都觉得不对?
她看她的眼神,分明跟那轻狂小子看她的眼神一样。
欣赏、在乎、怜惜。
偏偏,又是个女人。再越界,他也抓不住把柄。
他像明知自家的宝贵之物在被贼人觊觎,却没钱买把门锁的穷光蛋般,束手无策,疑神疑鬼,草木皆兵。
“你真的别多心……”南琼霜简直无法明白他怎么会这样想,身上软得连呼吸都累,却一哆嗦一哆嗦地笑了起来,“到底在想什么呢,我真不懂你。只是中了药所以她才抱我啊。而且她是女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