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能说吗?姓顾的是你的旧敌,你上回栽到他手里,你不能说吗?就非在这拽得跟个冰坨子一般!”
她一顿:“你知道了?”
公孙红大怒:“我当然知道!你以为我若是不知道,还会回来找你和好?”
和好?
南琼霜这一生还没想过,会有人追着她求她和好——除了那人。
“前些日子,姓顾的不是闹自杀吗?常达派了线人过去探消息,说那男的临终前,除了念叨他从前一个倒霉门派,就是同他爹爹道歉,再要么,就是念叨一个女人的名讳,叫什么娇娇儿。”
“常达不知道那是谁,想从那女人身上找找姓顾的软肋,遂满军营满府地问。问遍了,最后有混过江湖的,说是从前他当少掌门时候的旧情人,因为这个女的,整个天山都覆灭了,他恨此人入骨。”
“这不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行当?我一猜就是你。后来常达找来了当年他寻人时散出去的画像,我一看,更确信是你。那是你昔日旧敌,你为什么不说?我当你们两个勾结好了,专来阴我!”
因为她同这个旧敌,并没有公孙红所想的那般清白。
南琼霜默然不语。
忽然,她一激灵,“常达看见了我的画像?”常达也是见过她的,那岂非——
“常达没往那想,以为是巧合。”公孙红染得艳丽的指甲一下一下敲着胳膊,“你当年是什么身份,如今是什么身份,长得再像,没有证据,他也不敢往那想。”
是了,当年她只是天山脚下一个无父无母的船娘。
如今,是皇城之中,天子的宠妃,摄政王的表妹。
“抱歉。”良久,她白帷纱底下逸出一声轻悄的叹息,“我十二岁时差点死在同僚手里,自那以后,对同僚也不大放心。有些事情,连同僚也不会讲。”
公孙红嘁了一声:“拽得要上天呢,任谁误会都懒得解释。你把谁放在心上?”
呛人且犀利。
是她没拿人当回事,辜负人家一点友谊,南琼霜有点理亏,讪讪地一言不发。
“索子!”
她惊了一下,回身一看,雾刀和仑烛两个盘着腿大模大样坐在房瓦上,笑嘻嘻地对坐着,手中各自抓着一把牌,仑烛挑出一张往外一甩,抽得啪一声响。
她刚巧想求个台阶下:“出来办差,打什么牌?”
两个人装没听见,喜笑颜开。
雾刀手里捏着牌,小心翼翼地用齿衔出一张,呸地往外一吐:“做梦!”
牌轻盈飘落,仑烛面如菜色。
公孙红:“我跟你说话呢!少岔开话题!”
南琼霜被人拆穿,像犯错被当场抓住的猫,有点悻悻,局促地舔舔嘴唇。
公孙红:“道歉。我们两个各自道歉。”
她抱着
双臂,虽说是求和,腰板挺得溜直,不肯看她。
仑烛:“万子!”一阵歇斯底里地大笑。
公孙红终于转过了头:“烦不烦人!臭嘴给我闭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