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阳怪气得太厉害,南琼霜摸不准,心惊胆战地没接话。
“娘娘,那女人并不当您是金兰之交。”顾怀瑾笑着将匕首在掌中转了
一圈,“她与我是同样的。”
南琼霜怔忪一瞬,意外之余又带点意料之中的原来如此,一时不知说什么好。
顾怀瑾闲话一般笑着:“所以,您同她做什么呢,穿成这幅样子。”
南琼霜望着他,只觉他虽然神色如常,人却已经到了某种危险的边缘,仿佛一个快要爆炸的皮球,一根针,就足以毁天灭地。
她心里一种莫名的紧急感——再不把那把刀夺过来,就来不及了。
朝他走过去,伸出手:“刀给我。”
顾怀瑾笑吟吟地避开她的手,抱着双臂,将那匕首拄在肩膀上。
“怀瑾。”她心脏吊到嗓子眼,这人不知在图谋什么可怕的东西,柔着嗓音去拉他袖子,“听话,把刀给我。”
“难道娘娘以为,”他悠闲自在地将匕首尖端抵在肩上,“顾某是三岁孩童,竟会被一柄匕首误伤吗。”
“若是伤了,”他笑着将刀鞘以大拇指推开,缓缓露出里面一截森寒的刃,“自然是……有意为之。”
刀刃尽数自刀鞘中亮出来之时。
南琼霜当即便道不好,飞身欲扑。
未等她将那把匕首夺在手里,脚下小舟,不知撞到了什么,猛地弹起数寸。
她惊呼一声,一个不稳,栽歪着往前。
直直跌进他怀里,撞在他胸口上。
顾怀瑾也未料到,被她搡得退了半步,支着步子稳住,由着她扑在身上。
没理会,也没推开。
可是,即便抓着他的衣襟袖摆,她方才已跑得体力不支,只稳了一瞬,霎时又两膝一软,脱力地坠下去。
他根本没想再扶她的。既然已经抓住了他衣裳,自己站起来便是。
谁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,人已经被他接在怀里。
他被自己的一部分背叛,无可奈何地将人托着腰搂着,带着她站直站稳,两手绕过他后颈,圈住自己脖子。
不冷不热地问:“娘娘这是怎么了,不是会武功么。”
袖手旁观的关怀,聊胜于无的爱护。
他语气太冷太平,冰得她难以适应,气喘微微,抬着头望他。
顾怀瑾瞧不出一点动容之意。
一旦围上他那条绸带,这人便是一副油盐不进、六亲不认的神情。即便这么近,鼻尖几乎蹭着鼻尖,彼此交换鼻息,他依旧一派八风不动,仿佛丝毫不肯用心。
她不喜欢他这幅样子。太陌生、太冷漠、太置身事外。
她咬了咬唇,挂在他颈后的手,微微收紧了些。
手一交叠,刚刚好好,摸到了他发间的绸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