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着长睫,尽量心平气和,勉强忍受。
不长不短的一段日子,连连被他设局算计,不仅被骗上了山,连身上赖以自保的暗器药丸也要被他尽数收走,她何曾束手无策到这地步过。
顾怀瑾搜完肩颈,拨开她的长发,仔细查验她身上首饰,连她指上戴着的藏着蛛罗丝的戒指,也被他一只一只撤下收走。
搜完了首饰,两只手张开,覆在她两边身侧,自她腋下,一寸一寸,往下抚摸。
他两手覆上她身侧的一瞬间,不知为何,她身不由己地提了一口气,憋在肺里,不敢呼吸。
为什么这么紧张?
或许是他的手掌太热了。
顾怀瑾缚着眼,那黑绸衬得他自有一派冷峻疏离不为所动之意,修长的手指宽大的掌,若无其事覆上了两道圆弧的侧边,若无其事地压入掌心,若无其事地停留,若无其事地向下。
她好似听见自己的神经噼啪断裂。
他两只手,烫到,不仅他自己要遭殃,还将这股燥热渡给她,一点一点,从她的皮肤,侵入她的大脑,蚕食她的理智。
顾怀瑾是素来关涉到她就无法理智的,他如今性情大变,没准已经破罐子破摔了,但她——不行。
她将肺里屏着的气吐出一点,带点警告之意:
“顾怀瑾。”
顾怀瑾事不关己地抬头,两只炙热的手掌向下,两边掐住了她的腰,她顿觉腰上印了两只张开的手,烫得恼人。
再往下,就是她的腰窝。
他玉白的手指,隔着衣服,在她的腰窝里团团打着转儿。
“怎么。”他笑,“一个被我关上山的细作,也敢直呼掌门名讳了。”
面色不动,可是,鼻尖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,人也喘得促急紊乱,热气灼灼。
欲盖弥彰的呼吸。
搜身?
哪里有人搜身,搜成眼下这情形的。
长生泉旁水声潺潺,一切静谧而潮湿,白汽雾吞吞的浮在空中,寂静而闷窒。
偶尔有水滴,滴答一声,惊破水面。
除了水声。
唯有两人相对的、一重沉过一重的呼吸。
这种呼吸,谁不明白。
他想要。
但她。
她看着他绸带底下两片柔软的唇。
她也未必不……
忽然,眼光一瞥,瞥见墙边桌上,一排狰狞的刑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