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灶眼里柴火未退,余火煨着已经撤去锅盖的荷叶粥,
锅边还有两张芝麻酱烧饼、一颗白鸡蛋。
“呼……婉娘煮的荷叶粥就是地道,荷叶鲜香,梗米浓滑。”
陈顺安赞叹一声,就立在灶边吃着早食。
食物带来的温饱,冲淡了陈顺安脸上的苍白。
他甚至长了一身毛毛汗,让体内的阴寒都驱散许多。
大概是半月前某夜,陈顺安送完水,回井上归还水车后,照例巡视检查‘沙砾井’。
虽然陈顺安上值的‘沙砾井’只是一口浊水井,无法直接吃食,只能用来清洗衣物、灌溉作物。
但流水就是流钱,可养活了他们一大帮兄弟。
陈顺安自然不敢懈怠。
沙砾井的井台上盖着棚,更有专人彻夜看守,免得被歹人下毒,或者破坏井眼。
可那夜也不知怎地,立于井缘,陈顺安只觉背后似乎刮来一股诡异的阴风,竟吹得他头重脚轻,一猛子就落入井中。
而守井的分明就在棚外,却浑然不觉,任凭陈顺安如何呼救,压根没听到任何动静。
好在陈顺安命不该绝,仗着有几分水性,苦苦坚持。
婉娘见陈顺安久不归家,心中起疑,连忙找上陈顺安几个同僚,连伙赶至沙砾井,将陈顺安救下。
但井中阴冷,钻骨透髓,也把年事已高的陈顺安折腾去了半条命。
足足在家养了半个月。
不过还好,失足之后,陈顺安也因祸得福,似乎开启了某种了不得的东西。
那是一本唤作【三元水官真灵宝诰】的卷轴,在他脑海中沉浮不定,却晦朔不明,似乎缺少某种必要的激活条件。
两世为人,陈顺安多多少少也知晓些道家术语。
宝诰,也叫诰章,乃神仙之旨意,颂圣之骈文。
若是搭配前面的‘三元水官真灵’,似乎便是某种专门针对各种水官的宝诰,且会记录各路水官的名讳、神权。
只可惜,至今为止,陈顺安都不知晓如何开启这宝诰。
而养病多日,陈顺安自觉精神头已有好转,胳膊臂膀也恢复几分力道,便准备出门,上井送水。
‘砰!’
放下碗筷。
陈顺安将碗筷留于盥池,待婉娘午后来清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