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头的怒火消了些,他双手环胸朝舒心忧走去,抬脚踹她的凳子腿。
舒心忧迷迷糊糊地醒来,在刺眼的光线中慢慢睁开眼,逆光里只能看到一道朦胧的剪影……
脑袋昏昏沉沉地适应了光线,她才对上项丞左眯起的狭长眼眸。
发现那张臭脸正死死盯着自己,她慌神得口不择言道:“心机uncle,你怎么来了?”
显然她还没彻底清醒,没理清眼下处境,连自己偷偷取的外号都脱口而出。
“剧本写完了?你还真是在哪儿都能睡。”项丞左皱紧眉头,弯腰抽过她怀里的手稿翻了几页。
“我就睡了一会儿。”
“一会儿?现在是工作时间。”
在项丞左的印象里,这是她第叁次在不合时宜的地方睡着。
第一次是酒会上晕睡过去,第二次是在他办公室,如今第叁次是在片场,简直是十次见她七次都在睡的节奏。
若不是问过颜辞她的剧本情况,又听到颜辞破天荒地夸她“首次写剧本就这么出色,实属不易”,他早就把人给炒了。
醒来后,舒心忧的腹痛越来越剧烈,脸色渐渐苍白,她耷拉着脑袋,咬着唇强忍着。“是,下不为例。”
项丞左见她低头,误以为是心虚示弱,眼眸恢复了平日的神色,冷冷睨了她一眼,锃亮的皮鞋刚要迈开,余光却瞥见她捂着肚子,脸上毫无血色,细汗从额间渗出,双唇白得像湿透的纸,那张清冷的小脸皱成一团,透着股惹人怜惜的脆弱。
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事……生理痛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舒心忧摇摇头,对这种生理反应没什么好避讳的。
“……”项丞左沉默地盯着她,那半眯的眼眸似在斟酌什么。
好一会儿,他开口道:“走吧,我先送你回家,你这样也写不出东西。”
嗯?他怎么知道她不住影视城附近的酒店
————
半路,项丞左靠边停车,让她在车上等着。
几分钟后,项丞左从药店走出,将益母草和止痛药递给她。
舒心忧刚从塑料袋拿出止痛药
,身旁就适时递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。
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舒心忧愣了半晌,回过神才低声道了谢,撕开包装拿出一粒药丸,就着矿泉水咽下去。
或许生病的人格外容易矫情,一丝温暖都能被无限放大。
此刻她紧挨着车门,看窗外飞速变幻的街景,看玻璃上映出的他的倒影,伴着车内不甚真切的柔和钢琴曲,再转头看项丞左那张一如既往冷峻的脸,竟觉得柔和亲切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