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云翊舔了下干涩的唇,不由自主地起身,像有跟绳子绕在脖子上,勾着他上前,定定凝视愈发逼真的幻影。
返魂香愈发烈,烟雾是淡淡的乳白色,缭绕在他身畔。
就像得道成仙。
但世上有比成仙还要美妙的事。
少年屈膝抵在台上,舌尖顺着微蜷指尖舔舐。
他喜欢这双手,柔软白皙,牵着他时稍稍用力,染过蔻丹的指甲将掌心掐出月牙似的白印。
梦里,她用这只手抚慰过他无数次。
然后……然后便是女人潮红的脸颊,濡湿的发,眼尾晶莹如露的泪,沾着污浊的青丝拉住他的神志,不断往下沉沦。
空寂大殿内,玉像冰冷立在檀木台上,寂静无言,玉色雪白,犹如大片光裸的肌肤。
喘息声愈发重而急促,压在喉咙深处。
一方手帕被捏得变形,先前沾染的胭脂香早已飘散无踪,此刻裹着滚烫急迫地揉搓。
返魂香燃尽,冰冷砖石上,少年衣衫不整躺着,仰面望向头顶金龙缠凤,闭上眼胸口起伏,胳膊搭在额头想一睡不醒。
半晌,他才起身,玉像染上浓烈麝香味,静静垂眸。
哑奴走前照例留下干净帕子,姜云翊拿起一张,木着脸擦拭玉像衣摆上的污浊。
用过一张,便放进火炉焚烧殆尽,再拿张干净的继续擦。
那半朵残缺的海棠,花蕊盛了几滴浓白,又滴落在檀木台上。
攥紧帕子的手突然用力,指节泛白发出轻响。
太脏了。
当年雕琢这尊像时,分明只想把她供在神台上。
许是雕琢时,需要不断回想姜容婵的身姿,那摇曳的裙摆和款款柳腰,还有抱着他时软和的胸口。
姜云翊眼角抽搐一瞬,当年简直荒谬,他手持刀刃刻神女像,梦里却与神女欢好,以至于白日里躲避阿姐好一阵子。
外面金铃响动,一名哑奴在暗门处拿起绸带蒙眼,驾轻就熟绕过屏风,冲皇帝的方向比划。
皇帝沉默,他的意思是“长公主来了”。
现下酉时,还没到上药的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