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啥子,她不敢。”老周同志继续掰针,不以为意道,“这盒我新买的,她根本不晓得。”
“我妈呢?”周砚左右看着,堂屋里安安静静的。
他们家是一层平房,用篱笆围了个小院,地上是老周同志从河里捡的石头铺的,门口种了棵葡萄树,这会叶子已经开始掉了。
一间堂屋,两间卧室,角落里还有个茅房,泥巴夯的墙,满是斑驳的痕迹,却收拾的干干净净,院子里连片枯叶都没有。
“隔壁搓一分钱的麻将去了,一个星期就休息一天,她也要放松放松嘛。”周淼应道。
“要得,那我就先回店里去。”周砚把橘子放在凳子上,转身准备走。
“晚上不在家里吃吗?”
“不吃了,我打算下个星期开始卖烧菜和炒菜,今天回去把菜单整出来,准备工作做好,明天又忙的飞起。”周砚应了一声,直接出门去了。
“炒菜?烧菜?”老周同志抬起头,周砚已经骑车走远了。
回去的路上,周砚满脑子都在想菜该怎么定价。
一份牛肉烧笋干,要用到三两牛肉,一斤牛肉一块五,还是他爸给他的成本价。
红烧排骨和碎花牛肉也得用三两肉,排骨的成本还更高些,一斤得一块八。
一份菜,光是肉的成本就要四毛五到五毛四。
配菜、油、调料、柴火,还有各种用具的损耗、人工等等,还得再加两三毛。
粗算一下,红烧牛肉、青红椒牛肉碎的成本约摸六毛五,红烧排骨能到七毛五。
鲫鱼的价格是四毛五一斤,一份藿香鲫鱼要用到两条八两左右的鲫鱼,烧鱼费油费调料,按三毛算,成本约一块钱。
周砚想到了店里原来那份菜单:蒜泥白肉3角5分、咸烧白4角5分、回锅肉6角、东坡肘子1块2角……
小周同志把饭店干倒闭,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这菜单是对标着厂食堂做的啊。
看似没毛病,实则全是坑。
厂食堂的采购,能从供销社拿到最好、最新鲜的食材,凭票价格便宜近一半。
食堂能拿到一块一斤的五花肉,换成周砚得花一块八甚至两块。
而且厂食堂还给工人们发饭票,价格本来就比国营饭店和个体饭店更便宜。
硬要从价格上去和厂食堂对标,甚至还更便宜,不亏成麻瓜才有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