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子仰面朝天飞起,重重摔在污水里,满嘴血沫混着碎牙,哼唧两声,也没了动静。
巷子里只剩雨声,还有黄毛粗重惊恐的喘息。
他看着地上两个瘫软的凶神,又看看背光站着的齐云,那张昨晚还带着酒气的脸,此刻白得像停尸房的床单。
“道…道长!”他认出齐云,吓得魂不附体,手脚并用往后缩,“昨晚…昨晚是我不开眼!我错了!真错了!您大人大量,放我一马!
我…我就是被假道士骗惨了才…才…”声音抖得不成调。
齐云没理他求饶,迈步上前,脚尖随意踢两下,将挡路的两个“物件”踢到墙根,像清理两块碍事的垃圾。
他走到黄毛跟前,居高临下。
“施主!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。
放心,贫道并非小肚鸡肠之人,昨夜之事,翻篇了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在黄毛脸上细细扫过,眉头微蹙,“只是,你我之间这点因果,好像还没断干净。”
黄毛茫然抬头,鼻涕眼泪糊了一脸。
齐云此刻比昨晚看得真切,对方印堂笼着一层驱不散的晦暗,眼底泛着不正常的青气,左眼角下方,一道极细、近乎透明的灰线若隐若现。
更关键的是,一丝极其微弱、行将消散的阴冷气息,正缠绕着此人。
昨夜交手时,绝无此物。
“你昨晚,去了哪里?”齐云问。
黄毛一愣,下意识回答:“医…医院啊!手断了,折腾到后半夜才回的家…”
话没说完,他猛地想起什么,浑身一激灵,竟挣扎着爬起来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齐云脚前泥水里。
“道爷!活神仙!求您救命啊!”
他声音凄厉,带着绝望的哭腔,“救救我老汉!”
齐云闻言,当即就知道,对方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。
没让他跪着,一伸手,拎小鸡似的将他提溜起来:“这里不是说话处。找个干净地方,细细讲,慢慢讲!”
附近小公园,一座漏雨的八角亭。
齐云坐在冰凉的水泥凳上。
王响,缩在对面,雨水顺着他头发往下滴。
“我老汉…叫王大山,”王响抹了把脸,声音沙哑,“在渝市人民医院…太平间…抬人的。”
他咽了口唾沫,眼神惊惶,“五天前,他突然就…就疯了!说…说做噩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