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吓了一跳:“你没事吧?”
“我想起了那个晚上,韦苇走的那个晚上。好像没下雨是吧?”他的腔调似乎开始颤抖,“我、我对不起她!”
那个夜晚,下没下雨,我也不记得了,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普通的夜晚,而对于他来说,就是一个烙在心里永不褪色的印记。人啊,总是不愿意将某些情况记得太清楚,选择性遗忘;人啊,也会倔强的将某些情况死死记住,就算老年痴呆了,也不会忘记某些人某些事。
“活着总是有活的方式啊!只要向前走,就没有对不对得起谁。”我安慰他,“那晚上确实很难过,很难熬。现在不都过来了吗?”
他朝抢救室位置看看,再次问我:“是那个位置吗?”
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,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。他立马刷的一下跪了下去,朝着抢救室方向连磕了三个头,每一个都听到了脑门和水泥地面接触时候发出的闷响:“韦苇!我会将儿女带好的!”然后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,也没拍膝盖和脑门,指了指车,“你开!”
今晚,两个有故事的老男人,就这么莫名的在医院里被触动了心灵的开关。以至于回银海湾的路上,两个人都沉默了,发动机的声浪异常的刺耳,却也将一些不知道到该怎么形容的感觉给扫走了。
“有些状态,我永远不想再去想,可是有时候却忍不住。”龙凤哥说,“凡哥,你理解吗?”
“你说呢?”我侧头看他,“我们同一战线啊!可是,你想与不想,都存在的呢!所以,我倒觉得,没有必要太过纠结着。往前走,不代表就是忘记了过去。我说的这些,意思是怎么样都好,都要给自己的内心松松绑,绑得太紧,不健康啊!另外,能有人和你同一战线,说明对方就是你的树洞嘛!同时,你也是对方的树洞。我们都是彼此的松鼠,哪个树洞舒坦,就钻哪个树洞咯!”
“这比喻,只有你才会说了。”龙凤哥说,“别人还不一定明白。凡哥,你不会笑我吧?”
“这很好笑吗?”我说,“不好笑,也不代表要哭呀!不哭,也不代表要笑啊!”
“我去,你又来了!”龙凤哥说,“你又来这一套了。个个都说我是公司里最能忽悠的。其实…”
“…其实我才是嘛!”我说,“我知道啊!我又不想和你争夺这个名头,战忽局局长表面上看是你,其实是我嘛!其实谁都是战忽局局长啊,自己的战忽局局长。我们的工作嘛,其实哪有忽悠呢?都实实在在的。”
“这就是你林凡凡哥凡大人的高明的地方啦!明明实实在在的,但怎么都感觉像是在忽悠,可事实呢,却让所有人觉得我们独特到不可复制。”龙凤哥说,“你也知道我不是在在吹彩虹屁,这是事实。”
“唉呀,你就这样想,关关难过,关关要过,关关过!”我说,“好像打游戏通关一样。”
“你都不玩游戏的,用这个例子来比喻?”他笑了,“也对,得给自己的内心松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