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如何,翎生已经回到郁京最初划定的位置。
“我没在盗取的锈带名录里,见过这个名字。”甘霖说,“他去找陆明哲的原因暂且不明,但结合幼年在底巢生活的经历,两人可能早就认识了,存在私人关系。”
甘霖倏忽坐直了,他从窗隙往外看,夕阳余晖里,隐约瞧见了什么人,连忙推门小跑出去。
倒是没忘记带上一束刚刚亲手制作的仿生花。
***
早些时候,单身独居小公寓内。
亚瑟临时受到调派,往三区帮忙抓了几个抢劫犯。临到忙完回家时,已经快至黄昏,他边整合卡努斯案资料,边听副手汇报调查的最新进展。
“当天夜里值守门外的所有保镖,都已经清查过了。”凯恩说,“没有谁私下同甘霖产生过联络,也没有谁曾私自去过南柯。头儿,内外串通这条线索,可以初步排除。”
霍珀立刻接上话:“我这边也理好名录了。”
赫塔问:“依旧没有甘霖的踪迹吗?”
“没。”霍珀说,“这小羊羔子铁定还在曙光区,就是躲得够深。他在暗咱们在明,指不定已经藏谁家私域里头了。”
“小老大,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缺证据,私域排查难办啊,要不你干脆就……”
“霍珀。”凯恩加重语气,“别说了。”
灰狼悻悻闭上了嘴。
“好,”赫塔沉默须臾,“我来解决。”
通讯挂掉后,光幕上满是甘霖的信息。
甘霖,新历157年出生于底巢区三盘巷,案发时22岁,净身高178cm,体重60kg。
可有关他父母的信息,全是空白。
这其实很常见,底巢出身的居民,除却出生时刻,会被人口统计局强制登记收录外,其余的成长履历都不大好考证。因为底巢混乱又晦暗,滋生着无尽的恶与堕,也鲜少有谁会在意生于底巢、死于底巢的某个人,究竟是如何度过一生。
当甘霖向上攀爬后,一切就变得不同。自从被带到曙光区后,他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,空白的过去也被粉饰。
南柯花了大价钱培养他,为他量身定制了一个旖旎着浪漫与苦痛的过往,使他成了淤泥中攀出的玉兰花、寒风里未曾凋零的嫩铃兰。
谁知道其中有几分是真?几分是假?
不过,真假是最不重要的事情。曙光区的纨绔热衷这种浪漫,就已经足够了。只需慷慨地施予怜悯,或恶劣地亲手摧折。
直至此次查案,甘霖贫瘠的过往才终于被扯开,呈现在SEC眼前。原始档案不长,短短一页而已,赫塔维斯已经烂熟于心。
甘霖,曾就读于底巢第十四公共福利学院,但未能完成三年义务教育,中途辍学。
他消失了一段时间,后被撞见过在底巢流浪乞讨,接着再度失去行踪。第三次出现时,他已经被卖到曙光区南柯会所,成了最为光彩夺目的新人。
最后正是那张插花照。甘霖其实是稍稍背对屏幕的,露出颈下雪白的肌肤,他的动作其实可称典雅,却偏偏就能透出似有若无的蛊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