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宵后两人见过一回,钱铜听他提起此事,一口答应了,今日他既然来了,正好与他详细聊聊。
“蓝公子这边请。”
钱铜对他的态度很客气,是因当初他选择跟了自己,暗中潜伏在鸣凤郡主身边,帮过她很多次。
在论功之前,她也曾问过他,是自己一人高升,还是想救整个家族。
蓝翊之选择了家人的性命。
单是这一点,钱铜便知道他与自己是一路人,观念一致的人,才能合作得更长久,她在京都正好缺人手,蓝翊之很合适。
事情聊起来太杂,钱铜怕宋允执等不住,打发他去忙自己的事。
宋允执没走,立在钱铜身后,等着她与蓝翊之说了小半个时辰,期间没有离开,也没有插过一句话。
钱铜觉得宋世子在风度和涵养这一块,当真无可挑剔。
他很尊重她,并不会因为她是世子妃而将她禁锢在身边,给她留出了自己的空间,永远不干涉,哪怕他觉得不妥,也只会私下里委婉地提醒她。
等蓝翊之走了,宋允执便发表了自己的意见:“下回不要说这么久,有事先写信函,有凭有据,效率更快。”
钱铜一身的刺头,渐渐地被他捋顺,也不再像最初那般动不动出言反驳,笑着应道:“好,我的世子夫君,听你的。”
“嗯。”
宋允执认认真真地应了一声,问道:“累不累?”
钱铜精神得很,呛声道:“我若是说累,世子还能背我不成?”
“有何不可?”
他愿意背,钱铜也没那个脸真让他背。
怕他再继续叨叨,钱铜便找了一处凉亭,坐下后,把宋世子当成了靠椅,人倚在他身上,目光看着远处婚宴上的热闹,耳畔徐风一吹,她突然也领悟到了宋世子所说的平静岁月。
很安稳,踏实。
不再担心天塌下来会先压着自己,因为她知道,等到哪一日天即便真的塌了,也会有一个人走在她的前面,替她撑住那片天。
被他问了几回累不累,钱铜还真有些乏了,身体的力量压过去,躺在他怀里,“世子让我靠一会儿。”
宋允执的回答永远都是淡淡的一声:“嗯。”
但他默默地替她撑住了整个脊梁,衣袖搭在她的眼睛上,替她挡住了烈日的光线,给了她一个永远不用担心会跌下去的舒适港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