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兆摸不透宋世子的意思,既然今日没想着要拿人,接下来定有他的计划。震慑一番,给她钱家敲个警钟也好,他起身道,“钱娘子先且回去,望钱家能如钱娘子适才所说,为我朝廷效力,为百姓谋福。”
钱铜脑子里还在想里面那人说的话。
好自为之。。。
这点他放心,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,钱铜谢了恩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衙门。
——
人一走,王兆便进匆匆去了屏风后。
四月底了,天气越来越热,尤其是正午,偶尔一阵人还会出汗,怕他在里面闷着了,王兆特意放了一块冰在他旁边,不知何时已被宋世子撬走了一块,桌上全是碎冰渣。
怪不得他适才的嗓音不对。
王兆道:“那七娘子当真是钱家家主?钱家家主不是钱二爷,钱闵江吗?”
钱家怎么让一个小娘子来当家。
她并非寻常的小娘子,论心机与狡诈,只怕他王兆望尘莫及,冰块含得太久,宋允执唇齿发麻,提醒道:“万不可小瞧了她。”
她乃家主一事,不难猜。
大娘子死后她受了家法,据海棠楼掌柜所言,此次并非她头一次受家法,她后背的旧伤也可以作证。大娘子之死不该是她一个当妹妹的去承受,唯有一家之主,才有责任护住家人。
先是崔家的定亲宴,再是崔家二公子的牙行,她一清二楚,步步紧逼,推着崔家坠入悬崖,以一场惨案的爆发,引开了朝廷的视线,以此来证明她钱家并非一丘之貉,是良商。
且钱家盐井的那些工人,也是她在安抚。
反观钱二爷,成日奔走在盐桩之间,顾着安抚各大掌柜,所做之事,与钱家的前程来说,没起到大作用。
王兆知道他潜伏钱家,必然查出了什么,接着追问道:“世子说的可是真的,钱家当真与在朴家勾结?”
宋允执:“猜测。”
“猜。。。”宋世子为人正直,从不会无端猜疑,应该是还没找到证据。
宋允执道:“先前乃猜测,但如今可以肯定,货船上的茶叶与钱家脱不了关系。”
王兆不明。
“此女心性狡诈,若此事她当真没有参与,懒得废一句口舌。”
大抵适才会往地上一跪,梗着脖子道:“大人随便查吧。”
说了那么多,无非心虚作祟。
如王兆所想,他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轻易捉拿人来拷问,她再如何奸诈,总会还有下一步,他吩咐王兆,“三日后的最后一刻,把盐引给他钱家,时限为一个月。”
王兆一愣。
一个月。。。
“卢家那。。。”
宋允执道:“钱家的盐井据本官所查,并没问题,给卢公子传个话,他若衷心效忠朝廷,朝廷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。”
王兆点头,又问道:“钱家那位上过崔家船只的探子待会儿会来,世子要不要一道审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