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自己谱着玩的,让殿下见笑了。”楼雪萤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“你自己谱的?”太子眼睛亮起来,惊叹不已,“原来簌簌不仅会抚琴,还会谱曲!怎么这么厉害呢?”
楼雪萤:“虽说是我自己谱的,但初稿并不完全如此,是我托人指点修改,才成了殿下听到的样子,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。”
“那又如何,别人再如何修改,也得簌簌谱的底子好才行。”太子夸道。
楼雪萤只抿着唇笑。
就在这时,凉亭对面的树丛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,由远及近,绕过曲折小径,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。
楼雪萤慌乱地又往旁边挪了挪,与太子拉开更远的距离,而太子眉头微蹙,似乎是想斥责这个不长眼的宫人。
可当看清来者是谁后,太子却轻吸一口气,震惊之余迅速起身行礼:“父皇。”
楼雪萤大惊失色,慌乱中起身,不慎踩着了裙角,膝盖直接磕在了地上。
“臣女、臣女楼雪萤,参见陛下。”她头也不敢抬,只觉羞惭欲死。
陛下是刚来,还是已经在树丛后站了一会儿了?若是前者也就罢了,若是后者,那他岂不是看到了她与太子……
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,楼雪萤战战兢兢,不敢想象在陛下心中,她是何等形象。
“父皇您来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声,看把簌簌吓得。”太子有些无奈,弯腰去扶楼雪萤,可楼雪萤根本不敢起来。
直到景徽帝淡淡地说了一声:“平身。”
楼雪萤这才忍着膝盖上的疼痛,借着太子的胳膊站了起来,站定之后,她便迅速放开了太子,退到了三步开外。
景徽帝道:“这便是楼家的长女?”
“正是。”太子笑道,“楼夫人正在母后宫中做客,两个长辈议事,儿臣便带着簌簌出来走走。父皇,簌簌最擅抚琴,儿臣听着,不比您养的那些乐师差。”
景徽帝的目光掠过石桌上摆放的琴,看向楼雪萤:“这是你的琴?从何处得来?”
楼雪萤惶恐道:“回陛下的话,此琴……此琴是臣女常去的一家琴坊坊主所赠。”
她不敢说是个未曾谋面的琴友所赠,怕皇帝更觉她轻浮,不想她与太子成婚。
景徽帝垂着眼睛,沉默。
太子不明所以,猜测父皇可能是对这把琴感兴趣,便也没有作声。
楼雪萤如芒刺背,根本待不下去,忽然脑中灵光一闪,道:“想来陛下与殿下还有公务要议,臣女不敢打扰,先行告退。”
说罢,匆匆行了一礼,抱起桌上的琴飞快退下了。
回到家后,楼雪萤一直在担心皇帝对她不满,觉得她举止不堪为东宫妇,做梦都是太子娶了别人。直到三日后的傍晚,一道圣旨降临楼府,全家人猝不及防,匆匆整理仪容前去听旨。
大家原本只是疑惑怎么这么快便会有赐婚的旨意下来,谁知听到最后,竟是封楼家长女为贵妃,次日入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