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徹眼里全是幽暗:“我自然懂。”
“你不懂,你有玉公护着,仕途不可限量,根本就不懂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。”
当时,撇车没有回答,只是表情很是悲凉。
而今听玉攸宁这么一说,云昭瞬间就有些明白了。
玉公不允许裴徹从军,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。
裴徹18岁就能单枪匹马越过黑石河,杀入铁勒汉军营取走石夜叉首级,可见他是有勇有谋的天生将才。
若是那时候就让他从军,如今不说真当上小将军,好歹一会儿是一个重要的武将了,说不定已经收回北边失地重镇。
可惜了,玉公宁愿让他就这么蹉跎着,也不愿让他从军。
“父亲不让二哥从军,二哥便偷偷溜去,每次都隐姓埋名,每每得到流民帅赏识混出一点头衔来了,就会被父亲的部曲认出,而后将他带回,这些年兄长在北地边境混迹,几乎每个流民帅的阵营他都去混过。”
玉攸宁知道这些是因为每次父亲将他抓回就要批评一番,然后母亲便会来护,每次家里都闹的不可开交。
“这不,前两个月兄长又被逮……咳咳,请回来,二哥为发泄不满连着泡了半个月的赌坊,结果输的私房钱都没了,然后就被父亲关禁闭了。”
云昭倒是没想到裴徹竟然还有这么多“光辉事迹”,还真真与这规矩如山的玉府格格不入。
也不知玉公教养他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就这样,云昭本来还想着趁罚跪这三天好好捋一捋接下来的路,结果玉攸宁担心她会无聊,每天都来跟她唠嗑。
今天说裴徹的光辉事迹,明天来说小时候的一些趣事,到了第三天该聊的全都聊个遍实在没的聊了,她便默默地拿来绣品,在她的旁边干起手工活。
……
三日转瞬即逝。
云昭再次回到文书阁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,以前她是担心这个地方不好混,现在却觉得原来这里才是最清净的地方。
嫂子粘起人来,真真可怕啊……
她回来的时候,陈超仍旧在埋头干活,说来可怜自打那日她被玉澄叫走,后来又在中堂跪了三天。
这几天,全都是陈超一个人忙活,几乎是全天无休的状态。
但他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忙碌,看到云昭回来还有些不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