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农场主是个人物。
乔缨则是被路上几只大白鹅吸引了注意力,偷感很重地跟在它们身后拍照,笑得没心没肺:“裴砚知你看,这大鹅走路姿势一摇一摆的,好搞笑啊!”
突然间,几只大白鹅仿佛听懂了似的,猝不及防转过了头。
然后大鹅脖子一伸,乔缨嘴角的笑容消失了,再翅膀一展,乔缨脸上的血色也没了。
大白鹅像几只战斗机一样追着她撵,乔缨举着手机夺命狂奔,不小心按到了连拍键,在相册里留下几张被大鹅追到崩溃的live图。
田埂上,她的惨叫声响彻云霄。
“啊啊啊啊啊不要追我!我没穿羽绒服,这没有你大舅!”
“不是,你怎么还飞起来咬人啊!你家大人呢?有没有教过你思想道德?没素质!”
“是我错了,我不该嘲笑你们走路,放我吧鹅大人,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!”
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,等裴砚知反应过来时,乔缨已经被鹅撵到了池塘边。
发型散乱,面色苍白,整个人的状态只能用一个“惨”字来形容。
他震撼地抬起眉毛,一个瞬移,跑出了博尔特的速度,然而只来得及碰了一下乔缨的手指。
拉不住,根本拉不住。
乔缨眼角噙着泪,在最后关头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手机抛了出去,对裴砚知交代遗言:“照顾好……我的手机……别让警察看到……我的浏览器记录……”
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完美的抛物线后,“扑通”一声,她安详地闭上了双眼。
可想象中的溺水感并没有到来。
乔缨闭着眼睛,疑惑地动了动手指,居然摸到了一片泥土。
咋回事?
她蓦然睁开眼,一个大腚从她头顶上冒了出来,戴着遮阳帽的大婶转过身,拔葱似的把她提溜到岸上,眼里全是鄙视。
大婶啧啧啧地说道:“小伙子,你咋回事,俺这塘拢共就半米多深,你搁这儿哇哇乱叫的,把水鸭都吓跑了。”
乔缨迷茫地眨眨眼睛,几只大鹅站在她身边,威风凛凛地俯视着她这个手下败将。
裴砚知,一个从小在喊麦和社会摇的家庭文化中长大的孩子,一个天性不爱笑的霸总,此刻却憋笑憋得脸红。
他拔下几根插在乔缨头发里的木梗,在看到她人中上沾着的一小片水草后,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。
好好好,嘲笑我是吧。
治不了大鹅,我还治不了你?
乔缨眯起眼睛,趁他不注意,抱住他的脖子一个翻滚,像条鳄鱼一样拖着他进了池塘,发出一阵奸笑:“下来吧你!”
裴砚知躲避着她的攻击,耳朵尖通红,神色却是飞扬的。
碧波荡漾,夕阳斜照,余晖映在情人的眼中,比星星还亮。
大婶看着两个在塘子里打打闹闹的人,摇摇头叹气,拿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机,口嫌体正直地替他们拍了一张照。
这么美好的时刻,如果不记录下来,就太可惜了。
她放下手机哼着歌,抓起大白鹅的脖子,一手一只,任由夕阳将影子拉长,慢悠悠地走在田埂上,一个不慎,被大鹅啄了一下屁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