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里,赵谌听到这话轻笑。
与宗泽对视一眼,都是不约而同的摇头,对这个范致虚的评价,又低了几分。
“既是带罪之身,又不是制置使,知京兆府事,更不是永兴军路的经略使,你说自己有罪,是认为孤是会胡乱降罪之人吗?”
听到这话,范致虚心头立即一慌,当即道:“臣惶恐!”
他知道,这位殿下不吃自己那一套,嗯,又或者是年龄太小,没领会意思?
不过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了,认错就是。
“上前说话。”赵谌的声音再次响起,范致虚闻言,立刻起身来到车窗前。
他这才看到坐在马车里的太子和宗泽。
不过他也仅仅只是敢瞟一眼,又迅速低下了脑袋,一副听候殿下教诲的模样。
“钱盖在不在城里?”赵谌直接问道。
“在!”范致虚立刻回答道。
赵谌点了点头,刚要说话,紧跟着,就听城门内又传来一阵喧哗。
只见一名年近七旬的人影,在一众僚属的簇拥下,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。而在他身旁,则跟着一名四十四五岁的中年将领。
赵谌看着领头二人,从年纪和官服上,判断出了二人的身份,
将近七旬的老者,自然就是陕西五路制置使钱盖了,而他身旁的武将就是唐重了。相比于钱盖,唐重这个悍将赵谌就欣赏的多了。
钱盖快步走到近前,微微躬身,行了一礼,脸上堆起程式化的笑容,道:
“臣,钱盖,恭迎太子殿下。城中军务繁忙,迎驾来迟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
他的礼数看似周全,但那“繁忙”的借口和姗姗来迟的姿态,以及身上过于整洁的官服,无不透着一股虚伪和算计。
“臣唐重,恭迎太子殿下!”钱盖的话音刚落,唐重厚重的嗓音便跟着响起。
给人一种武将独属的凶悍刚猛之感,一双眸子里,透着凶狠与野性。
这是个不弱于曲端的凶悍战将。
唯一的区别就是,曲端擅长野战,而唐重擅长防守。
一攻一守,各有所长,各有所凶!
“统帅有宗泽,守城有唐重,攻伐有曲端……”赵谌心中感慨,“关中这批悍将,就是孤西进最大的宝藏!”
“现在这些宝藏,都来了。”
“不过在此之前,一些蠹虫顽疾,也要剔除干净才是,等曲端等人抵达,就要着手对付下一次准备进攻的完颜娄室了……”
“不必多礼,入城吧。”说完,赵谌便不再理会钱盖,唐重等一干京兆府官员。
钱盖见此,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来,对唐重点点头,然后转身目送大军入城。
“谦叔倒是来的快……”钱盖笑着,同时还看向唐重。
谦叔,范致虚的字。
范致虚自然听得出钱盖这是说自己投机,抢先他这个制置使和知府事唐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