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等羞辱,让赵佶是又怒又怕,身为皇帝,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。
“好,好得很!”完颜宗翰的声音不高,却冷的刺骨,阴狠的眸子盯着赵佶父子,道:“好一个硬骨头的太子!”
“好一个‘矫诏’!好一个‘天下共击之’!看来,是本帅小看了你们赵家儿郎,原来不全是软骨头!”
“大宋的官家们,现在,能否告诉我,是不是暗中给了什么指示?啊?!”
每一句问话,都像一记重锤,砸在赵佶和赵桓心上,吓得二人腿一软几乎要跪下。
手里同样攥着令旨檄文抄本的赵佶和赵桓二人手一颤,薄纸飘落而下。
心中对赵谌和赵构二人,恨不得喝血吃肉,把这两个不孝子,挫骨扬灰!
“粘罕明,明鉴,朕,朕怎会如此不知轻重,这,这都是那两个孽障擅作主张……”赵佶颤抖着声,说话都带上了哭腔。
他是真的怕!
此前他还因为那份废太子诏,以及赵谌和赵构二人,笃信自己不会有危险。
可谁知道,情势急转几下。
赵谌那孽障直接发布令旨檄文,不承认矫诏,还写的慷慨呈辞,他看了都挑不出毛病,写的确实让人心头澎湃。
之后更绝的还是赵构那孽障。
竟然还回应了一份文书,直接以天下兵马大元帅,还有他康王的身份公然承认太子。
如此一来,直接把他那份废太子诏的矫诏,给坐实成了废纸!
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?
“呵!”突然,坐着不言语的完颜希尹,冷笑一声,看着惶恐的赵佶,以及吓得话都说不出来,缩着脑袋的赵桓,讥讽道:
“真是让我意外,太子谌如此刚烈,十岁稚子之龄,便欲行霸道,赵构虽然虚伪,却也有人主之资,结果二人却有如此父兄。”
“你们也配当皇帝?”
听着完颜希尹这毫不掩饰的讥讽,赵佶和赵桓都是面色难看,却不敢表现半分不满。
见二人如此,完颜希尹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趣,摆摆手道:“滚吧。”说完,看向完颜宗翰,道:“娄室来信了……”
听到这话,完颜宗翰点点头。
赵佶跟赵桓顿时如蒙大赦,连连对着在场三人,每个都作揖行礼后,这才落荒而走。
一路上,父子二人几乎是让内侍架着,回到囚禁的别院中的。
“滚出去!”回到别院的赵佶,方才在帐中强撑的最后一点体面彻底崩溃。
一把推开搀扶的内侍,让内侍滚出去。
见此,两个内侍对视一眼,躬身行礼后退出门外,不过却是站在了门口,附耳倾听,手上也拿着纸笔,准备记录。
他们早就投靠了金人,说是伺候二帝,其实就是在监视,记录每日言行。
等内侍撤出,恼羞成怒的赵佶猛地挥袖,将案上那套陶制茶具扫落在地,摔得粉碎。
他胸口剧烈起伏,脸色煞白,指着西方,因极度的恐惧和怨毒,声音变得尖利,全然不复往日故作姿态的雍容气度,破口骂街。
“逆子!孽障!祸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