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朔日深夜。
此时,长武城以北,泾水河谷,隐秘处,完颜娄室的万骑精锐大营,在此扎营。
完颜娄室站在营帐外的一处高坡之上,雨后的夜风吹动,刺骨寒冷。
大帐之中,完颜娄室俯瞰着桌上的舆图,目光盯在陇山峡谷处。
一名副将走入大营,对完颜娄室禀告道:
“大帅,胡盏、谢奴以及阿铃三位将军所率的各部,已按照部署,进入了预设阵地,哨骑已放至三十里外扎营……”
“嗯,”完颜娄室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,目光盯着舆图,“算行程,日后曲端若是受召,入京兆府,必将经过陇山腹地。”
“太子谌入京兆府,为了应对我必会到来的大军,他定要召集西军,”说着,完颜娄室顿了顿,语气肯定,道:
“因此,我们必须要斩断京兆府与西军各路的联系,打断通道!”
“让京兆府变成一座孤城!”
“之后,与活女那边大军配合,围城打援!”完颜娄室眸光闪烁,道:
“速离拔,告诉各队主将,猎物必将入陷阱!只需耐心等待,切勿打草惊蛇,必须要将西军最强的曲端,借此机会歼灭!”
“是!”副将速离拔领命后转身离去。
目送副将离去,完颜娄室目视前方,思绪不禁飘荡,回到了二月二十八日晚上。
二月二十八日,夜。
绥德军西北三十里,无定河畔。
从丹州离开准备南下围城同州的完颜娄室精锐大军,此刻在此扎营。
中军大帐内。
完颜娄室就着一盏灯,凝视着铺在简易木案上的舆图,目光锐利无比。
“报!”突然,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由远及近,直至帐前戛然而止。
听到声音,完颜娄室猛的抬头。
继而,就见亲卫引着一名浑身被夜露打湿,气喘吁吁的哨骑疾步而入。
“大帅,同州急报!”哨骑单膝跪地,大口喘息间,嘶声道:“宋太子赵谌,已于昨夜离开同州城,率部星夜直奔京兆府而去!”
“啪!”帐内烛火猛地一跳。
侍立一旁的副将拔离速的瞳孔一缩,看向完颜娄室。
却见大帅,仅仅只是眼角一皱,继而面色便恢复了平静,身形纹丝未动,只是搭在舆图上的手指,缓缓从“同州”移开。
之后,划向了西面的“京兆府”。
“知道了,下去歇息吧。”完颜娄室的声音平静,说完便不再理会哨骑和亲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