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二,殿下若秉持忠义,留下与同州军民共抗强虏,则正中了其下怀。”
“他以万余精骑困殿下于孤城,其大军后续辎重,步兵乃至攻城重器不日必至。”
“待其大军合围,同州终不可守。”
“届时城破人亡,殿下若有不测,则大宋复兴之望彻底断绝。此乃‘殿下死’。”
郑骧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赵谌,道:“完颜娄室根本不在乎殿下选哪一条。”
“他就是要将殿下置于不仁不义与自取灭亡之间,无论殿下如何选,他都是赢家。”
“此计,狠毒至极啊!”
赵谌自然看得出来,就是要将自己架在火上烤,可这一天他早就料到了。
当初入同州城他就料到了这一天。
而这也是他有意为之,他要在这一世结束,彻底收服曲端。
如今赵点已经效忠,接下来,只要曲端入了自己麾下,其余人必然跟上。
“宗帅,你可有什么想法?”赵谌又看向皱眉不语的宗泽询问。
政治不决问郑骧,军事不决问宗泽。
“这些天,从与潜翁的交谈中,我对西军诸将也有了一些了解……”宗泽没有直言这份完颜娄室的传书,而是说起了曲端。
潜翁,郑骧的字。
“兵法云:凡战之要,必先占其将而察其才,以曲端的性子,直到此刻他依旧不表态派兵,很大可能是要以殿下为饵,垂钓!”
“一则考验太子是否值得下注,一则想要乘着完颜娄室围攻同州的时候,借机会,等他后方大开,吃掉完颜娄室。”
“完颜娄室此举就等于是留下了大后方,他率先围城,等待大军前来破城。”
“这个间隙,我等必须要率先出击,不能让他围城,如此一来,完颜娄室后方就大开了,曲端很大可能趁此机会攻杀!”
“此计符合他悍勇,狠辣,用兵出奇的手法和性格,可是……”宗泽微微摇头,道:
“这种漏洞,我能看出,完颜娄室这等人物不可能看不出来!为帅者,行军打仗,军力部署全面,寻常统帅或许会有此遗漏。”
“可此人是完颜娄室,如果后方还是大开,那最大的可能是,他在以自身为饵,他很可能与曲端的打算一样,垂钓!”
“巧了,”听着这话,赵谌眸中精光一闪,心中暗道:“孤也在以自身为饵……”
“垂钓!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