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别听这狗日的,先打江山,等咱胜了,啥好闺女没有?!”
闹哄哄的话语,粗粝直白。
甚至有些在平日里听起来就是“犯上”的粗鄙言语,但却裹挟着最质朴的赤诚。
他们用自己能想到的,关于温饱和香火的梦想,拼凑出对自家太子最美好的祝愿。
“呵……”赵谌本能的低头一笑,两串滚热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掉落。而后抬头,笑着用手顺势在脸上轻擦而过,大声道:
“好,孤准了!”
宗泽红着眼,吴革撇头,剩余的两千多人,此刻都不由的鼻尖发酸,双眼泛红。
“殿下保重!”
“臣等先行一步,愿化作清风明月,永护殿下左右。”张承易抬起头,眼中闪着泪光,却笑得洒脱:
“待得来日殿下重整河山,勿忘在黄河畔,还有一千个魂灵为您喝彩!”
说完,张承易强忍着发酸的鼻尖,深吸一口气,猛地转身,高呼:
“都屁放完了没?”
“放完了别误殿下的大事,走了!”
千余将士收敛笑容,最后深深望了赵谌一眼,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永远刻入心里。
而后,所有人毅然转身翻身上马,再无半分犹豫,张承易纵马而行,率先冲出。
一丝豁达的笑意自脸上浮现。
回头瞥了眼身后一千名被选中的将士,高声喝道:“儿郎们,惧死否?”
“不惧!”
千余人齐声应和,声震山谷。
“殿下,”赵谌目视千余人远去的影子,宗泽这时低声道:
“这是他们选择的荣耀。”
“孤明白……”就在赵谌话音刚落,远处突然传来粗狂的唱腔。
“嘿哟,送君行哟,过山河嘞!嘿哟,保太子哟,回故里嘞!”
“嘿哟,杀金贼哟,保家国嘞!”
听着荒野粗狂,故作搞怪的唱腔,赵谌深吸口气,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,决然转身。
“宗帅,我们走。”
三千人的精锐迅速一分为二。
张承易率千人继续向西而行,宗泽则与赵谌,率领剩余的两千名精锐转而向南急行。
此行目的,是从王屋山到中条山南麓穿过,朝平陆县以东的黄河沿岸进发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