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汴京外城,正南门的“南薰门”之外,距离城门仅数里之遥的青城内。
宋徽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桓,这狗爷俩此刻的心情也很不美妙。
因为就在刚刚,父子二人,分别被完颜宗翰,与完颜宗望二人,轮流召见,并劈头盖脸大骂后,也是面色铁青。
“啪!”赵佶此刻须发皆张,猛地将茶盏掼碎在地,目眦欲裂。
“孽障!孽障!朕竟不知赵氏门庭,出了这等豚犬之徒!”他颤抖着指向汴京方向,声音如裂帛般凄厉:“尔祖以太庙重器托付社稷,岂容竖子弃之如敝履?”
“百年冠裳礼乐,竟养出个临难苟免的孱头!”说着,赵佶忽又冷笑数声,指节叩着桌案铮然作响,声音嫉妒而怨愤:
“好个聪慧皇孙,好孽障!”
“明知君父悬首敌营,倒晓得孽障竟敢效狡兔破笼而出!莫非要另立个朝廷?学那石敬瑭做个儿皇帝,还是效刘禅乐不思蜀?”
转身戟指赵桓,唾沫星子溅湿龙袍,怒声道:
“看看你教出的好储君!上不能守宗庙,下不能抚黎庶。分明是沐猴而冠的鄙夫,裹着衮服也掩不住禽兽心肠!他日史笔如铁,必书其‘弃祖父如敝屣,视江山若赘疣’!”
言辞间,仿佛已经看到赵谌登基了,再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,嫉妒的发狂。
听着老子的叱骂,赵桓坐在椅子上不说话,可心底此刻对赵谌也充满了怨愤不满。
赵谌是逃了,可完颜宗翰也说了,要是找不到太子,就拿他开刀。
“这孽障,竟丝毫不顾及骨肉之情,过于狠毒了!”赵桓心里暗暗责骂。
“哈,哈哈……”这时,正骂街着的赵佶突然剧烈咳嗽,倚着屏风开始惨笑。
“妙极!当真妙极!我赵家儿郎不必金虏动手,自己先把九庙神主劈了当柴烧。”
“且让那孽畜听着,他逃得的是一时性命,逃不得万世骂名!”
“这孽种怎么敢!”
“他可曾想过,他弃城而逃时,金人的弯刀正架在朕的咽喉上?!”
“莫不是要借虏人之手弑亲弑君,好教他赵谌,提前黄袍加身?!”
“黄口小儿,稚子独夫啊!”
“朕经营江山廿五载,便是养只狸奴,还晓得护主……”赵佶声音如鬼,凄厉异常。
“若那豚犬真的登基,朕便是化作厉鬼也要夜夜叩他丹墀,朕要问问他,可还记得父祖在敌营衣不蔽体的模样!”
“苍天啊,早知如此……当年就该将册宝沉入黄河,总好过教这无情无义的竖子,拿着赵家江山去换苟安之榻!”
字里行间,全都是对赵谌即将奔向美好未来的嫉妒和诅咒,以及不平衡!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