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太傅擎天保驾,护我大宋国本,此乃忠贯日月之举!”秦桧说话间抱拳向孙傅,继而又怒视一众骑墙派喝骂出声。
“尔等食宋禄、受宋恩,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,临大事则首鼠两端,恨不得效墙头之草,随风而倒,竟还有脸在此狺狺狂言?”
说话间一步踏前,气势逼人,目光扫过那些面色阴沉的骑墙派,言辞愈发犀利。
“我且问尔等,‘骑墙’二字,可写得体面?欲做娼妓,偏要立牌坊吗?”
“既要卖身投靠,又恐青史刀笔,天下岂有这般便宜事?!”
“尔等此刻心中所念,不过是惧金人雷霆之怒,断尔等富贵前程!想着若能在此将孙公骂得体无完肤,或可令牢外范琼走狗听闻,以为进身之阶,是也不是?!”
这番话,着实是骂的不轻。
一众骑墙派此刻面色一阵青一阵白,既有被骂的愤怒,亦有被揭穿内心想法的羞愤。
一个个攥着拳头,气得浑身发抖。
然而此刻依旧还是大宋忠臣的秦桧,却是没打算就此放过这些人,继续喝骂!
说完,秦桧猛地一挥袖袍,声音如同惊雷,在牢房中炸响:“无耻之尤!”
“太子在,则社稷有继,天下有望!此乃三岁小儿皆知的道理!”
“尔等读圣贤书,所为何事?莫非都就着粟米吃进狗肚子里去了?‘忠义’二字,尔等不配提!‘后果’二字,尔等更不配问!”
“若依尔等所言,莫非要将太子双手奉于虏酋阶下,摇尾乞怜,方为‘不负皇恩’?才叫做,‘不通金人’?”
“尔等可去照照镜鉴,看看自己那副嘴脸,与范琼何异?!皆是沐猴而冠之辈!”
言罢,秦桧最后转身,对着孙傅深深一揖:“孙公,何必与这些无胆鼠辈、无脊椎蠹虫多言!彼等心中,只有身家性命,何曾有过半寸江山?道不同,不相为谋!”
秦桧一席话,引经据典虽不多,却字字如刀,剥皮见骨,将一众骑墙派的心思揭露得淋漓尽致,骂得他们面无人色,羞愤难当。
一个个指着秦桧,哆嗦着嘴唇,想要骂回去,可看着那一个个站起来,聚拢在秦桧和孙傅身边的忠臣,顿时闭嘴。
这些人中,有尚书右仆射何栗、资政殿学士刘韐(ge)、吏部侍郎李若水。
虽然绝对忠臣不多,可在几人那恨与怒的目光下,骑墙派终究是败下阵来不再言语。
实在是正如秦桧说的,他们刚才那些话,太过直白露骨了些,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打算,这个时候犯了众怒,自然不敢造次。
而孙傅看着这些人,却是神情暗淡,这些人都是他自觉的大宋肱骨忠臣。
可让他没想到的是,遇到事后才发现,什么才叫人心隔肚皮。
听到秦桧安慰自己,孙傅深吸口气,看着这位年轻的御史中丞,不禁心下感慨:
“家贫见孝子,秦桧这样的人才是忠臣啊!”
“好在,太子殿下已经逃出生天,太子虽然年幼,却表现不凡,定可拯救大宋!”
“阿嚏!”
大雨冲刷,山间野林里,赵谌打了个喷嚏,又是密道水中浸泡,又是大雨冲刷,冷风裹挟,身体也终于是感受到了冷意。
吸了吸鼻涕,赵谌抬头望天,心底轻叹:“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不会亲自来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