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卷雪扑打帐帘,烛火摇曳映着宗泽血丝密布的眼,汪伯彦攥紧南撤文书。
二人声嘶力竭,争的面红耳赤。
“嘭!”
宗泽狠狠一拳砸在桌上,虎目盯着汪伯彦,声嘶力竭道:“澶渊!直取澶渊!”
“垒进三十里便是汴梁!”
“你我身后是百万父老待屠的汴京城!此刻不战,大宋脊梁尽断!!!”
面对宗泽择人而噬的虎目,汪伯彦同样据理力争,脸红脖子粗:“愚蠢!”
“二圣已陷敌手,你去送死,还要搭上康王吗?!听着,保康王即保宋祚!”
“南撤刻不容缓!”
“脊梁尽断,亡的是天下人心!”宗泽双手狠砸桌面,嘶吼:“大军直趋澶渊,修筑营垒,建立防线据点,可解京城之围!”
“快速控制澶渊,扼守黄河北岸咽喉,可直接切断金军南下增援或北撤的通道。”
“每推进一段距离,便修筑坚固工事,如此可避免孤军深入,被金军骑兵截击。”
“我军将逼近汴京外围,建立防线,可迫使金军分兵应对!如此,便可缓解汴京守军压力,甚至将其反包围!”
汪伯彦拂袖冷笑:“万一呢?若康王也身陷囹圄,大宋又当如何?你敢赌吗!”
听到这话,宗泽顿时沉默。
见宗泽沉默,汪伯彦继续道:“康王在,大宋便在!你想让赵氏绝嗣吗?!”
听到这话,宗泽不再言语,转身看向背对着自己二人的赵构,道:“大王,今日弃汴京,他日必亡天下人心!”
(注:宋时,亲王不能称殿下,殿下是皇太子的专属,亲王称某某大王。)
“大宋可以死社稷,不可跪而生!”
“臣请求康王大王,准许臣营救汴京!”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赵康眼底闪过挣扎之色,而后转身,开口:
“宗帅,二圣蒙尘,金虏欲绝赵氏宗庙,本王亦痛彻五内,”说话间,赵构语气一顿,道:“孤若殉国,谁复社稷?”
听到这话,汪伯彦眼底有笑意浮现,看向宗泽的目光中,满是得意之色。
而宗泽也听出了赵构语气中的意思,眼神渐渐变得黯然。
“然,汴京亦不可弃,这天下人心更不能失,”说着,赵构大袖一甩,“传令,宗泽率所部北进,汪卿总万军护驾……移师东平!”
这番话,并未让宗泽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