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事,你忙你的,不用考虑我。”
这一句轻得如风般的“我没事”,我想或许藏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深沉的温柔。
不是不委屈,也不是没牵挂,而是把自己的期盼和不安悄悄掖在心底。
宁愿笑着说“无妨”,也不愿成为对方前行路上的一丝牵绊,可能这才是爱到深处最克制也最真挚的模样!
十多分钟后,我们的车子拐上高速,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树我怔怔发愣。
驾驶位上,二盼大口嚼着口香糖,把手机递过来朝挑眉牙坏笑:“龙哥你看咱毕爷那怂样,奔驰跟在后面,开得比货车还慢。”
我接过去一看,手机里是老毕几分钟前刚发的QQ空间,拍的是张奔驰的仪表盘,配文“V8上路,谁与争锋”,底下还附了个呲牙的小表情。
可透过我们“霸道”车的后视镜,我瞧见他那台白色奔驰在车流里磨磨蹭蹭,吊在我们车后十米远,活像个怕跟丢大人的小孩。
“这小子也就敢在空间里装装大头蒜,这会儿估摸着踩油门的脚都在抖。”
二盼乐得直拍大腿,而赵勇超跟牛奋则脑袋碰脑袋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,同样坐在后座的林夕也跟着笑,手里还拿着个黑皮的笔记本,上面记着工地的账目。
这两天他一直跟光哥、天津范厮混在一起,穿衣风格也稍稍受光哥点影响,特意换了件水洗白的牛仔夹克衫,参差不齐的剪发头干脆剃成了平头,方方正正的,跟脖颈上顶着块板砖有一拼,别说还挺可爱,原本上高速时候他和天津范非要坐老毕的奔驰,想试试V8的动力,结果没走多远就被老毕忽快忽慢的车速给晃得晕车了,赶紧又换回我们车上。
高速上的风从车窗缝钻进来,带着点汽油和尘土的味道。
我想起不久前安澜一路疾驰返回院子送我的样子,她站在小院门口,穿着那件前阵子我俩一起逛街,买的打折米白色风衣,手里拎着个装着鸡蛋的塑料袋。
“到了工地记得吃早饭,别总跟工人们一块凑活,你脾气不好,遇事先冷静三秒!别人咋想是小事儿,但不能气到自己。。。”
温柔的叮嘱,萦绕耳畔。
我想抱抱她的,却被她推着往车上走:“快走吧,别耽误事,我没事,你好好的就行。”
每次都是这样,不管我爽约多少次,她从来都不抱怨,只会笑着说“没事”。
可我怎么会不知道,那些她一个人守着空房子的夜晚,那些想找人说话却只能对着手机发愣的时刻,她心里绝对不好受。
“唉。。。”
越想越内疚,我禁不住叹了口气。
“睡会吧龙哥,昨晚你就没怎么合眼。”
可能是看出来我的烦躁,二盼轻声安抚。
“是啊大哥,昨晚你一个劲的说梦话,我在屋里听得真真的。。”
后排的林夕干脆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。
“嗯,确实有点困,我眯会儿。”
不想让哥俩的关心受到冷落,我半推半就的歪头闭上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