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,王国用未经过通政司,直接递交了这个奏本。
抄本一经传出,京城为之震动,不知道他是忠心为国,还是一心找死。
从昨夜到现在,不知道多少王公大臣的书房都在密议这份奏本。
“哦,骆先生以为写的如何?”
“文采斐然!”骆子英赞道,“奏本从几个方面入手,说韩国公岁数大了、从亲疏上和陛下更近、没有愤起造反的原因,环环相扣,条理清晰。”
蓝玉疑惑道:
“之前也没听过此子有大才,莫非背后有高人?”
骆子英摇摇头,
“学生听说此子和解缙等人来往甚密,也许有人和他一起润色过,也许有人代笔。”
“解缙?一门三进士的那个?”蓝玉问道。
“是的。”
“如果是解神童的手笔,那就说得通了。”蓝玉捧起了茶杯。
蓝玉在上首坐下,摇头叹息:
“老夫昨晚刚一打开,就着实吓了一跳。王部郎这是赌上了三族的性命啊!”
李善长就是卷入了胡惟庸案,被夷三族。
弄不好王国用今天就成了胡惟庸的余党。
在洪武朝,大臣因为谏言被杀的可不罕见。
喝了口茶,蓝玉又问道:
“你猜陛下会如何处置?再兴大狱?”
骆子英摇摇头,
“学生认为不会。陛下也许会留中不发,或者将王国用贬谪,甚至杖刑。”
“这么乐观?”蓝玉有些不解。
“陛下杀韩国公,理由牵强,非议不断,再因此杀戮大臣,影响会更差。”
“先生言之有理。”
沉默片刻,骆子英又低声道:
“何况,陛下也要考虑身后名了。”
蓝玉后背一阵发凉,习惯性地四处看看。
只有他们两个人,书房内外都很安静,
他才收回目光,缓缓点了点头。
陛下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,肯定会在意百年后的名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