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第61章
大年初一,虞以松照常上班,同事费云和费雨今日休息,只她一人在工作坊忙活到黄昏时分。
冬日的夕阳光线柔和,如一层薄薄的绒,盖在巨人脸上,虞以松只觉暖意融融。
和无数个往常一样,她目送一百多位婴儿离去,装甲车驶向山下,山顶只余她一人……不,还有一小团东西。
虞以松被夕阳刺得眼睛直晃,目光努力聚焦,才发现那一小团是万径。
很好,主动送上门,看来不必大费周章引君入瓮。
沉敛的神情难得扬起一丝笑容,比夕阳还暖,万径看得目不转睛,她还不知道自己等会儿要遭殃。
“之前过分审讯一事,我已替母亲教训诸位议员,她们不会再次犯错。”
所谓教训,定然是万径单独挨个儿面聊议员,一百多名议员,审讯之事过去才不久,其中费了多少劲儿花了多少心思,虞以松无需细想都能估量一二。
可这样为她着想的万径,究竟是如何沦落到通敌叛陆这一步的?
虞以松想不通,面上笑容收敛,面无表情道:“你有心了,此事已经过去,说到底也是大家投票的结果,你工作忙碌实在无需在边边角角的事情上投入心思。”
闻言,万径眉心微颤,迫不及待脱口而出:“母亲的事方为头等大事,任何细枝末节,我必然站在母亲这边。”
“好孩子。”
虞以松轻声夸赞,心中却觉得有几分不对劲。
是因万径长年累月与她相处,才与她的母女之情更深?这拳拳维护之心,反倒显得万径更像她的母亲。
虞以松打了个寒颤,被自己这番猜测无语到了。
被夸赞,万径自是喜出望外,可心中不免有几分不甘。
只是孩子,完全不足以填补她内心的空缺,她不仅想成为母亲的好女儿,更想成为母亲的好妻子。
扭曲的心理掩藏在逐渐暗沉的天色之下,虞以松没察觉任何不妥,接着话题继续。
“审讯一事我不再追究。”
“可是母亲近日都没能完成指标,长此以往定会有第二轮的审讯。”
微风刮过万径大衣领口,绒毛细细摆动,万径仰头,目露难过,她压低声音:“母亲难道就没考虑过反抗?”
虞以松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动,声音冷淡:“这不该是你说的话。”
作为三陆的实权元首,与象征元首说这番话显然是相当矛盾的。
小人儿深呼吸,胸膛起伏剧烈,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,目光异常坚定,向来沉稳的人说出了令虞以松措手不及的话。
“母亲,我的话放在这儿,倘若您要革,我便是您最趁手的刀。”
虞以松面色阴沉:“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听第二遍。”
寒气中的万径风骨铮铮,头颅高高仰着,如英勇就义的先锋兵,指挥官、先锋兵,都是她,她一人就是母亲的千军万马。
虞以松在万径身上感受到了陌生,这种陌生又好像似曾相识。
哪儿见过呢?
脑子转了半天,实在是记性太差,她放弃思考,背在身后的指骨轻敲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