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帮人真是疯了。”在场的人看了一圈下来,喃喃道,“前有一挑一盯上仙君秘宝的,后有遇见神兽不躲,反倒要上去干架的……原来最惜命的竟是我们白玉京?”
众人无语凝噎,却又觉得很合理。
“风宗主。”有人狭促问风越鸿,“我记得这几个不要命的和你师侄很是要好啊,你怎么看?”
风越鸿瞥了眼说话的人,不冷不热道:“他们自有他们的想法。”
那人被堵了一嘴,自讨没趣远离了风越鸿。
兴许是因为神兽的原因,又或许是花竟夷的举动勾起了在场每一位神尊的的兴趣,云层的画面始终没有从他那边移开过。
风越鸿担心自家师侄,可毕竟少数服从多数,他也只好耐着性子看下去。
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花竟夷敢不走了。
“枯土还绿,白骨生花。”不知是哪一个云幕内传出一道无比赞赏的声音,“极致的木系操控能力,此子天赋比之神尊后嗣者,亦不逊色。”
何止是不逊色。风越鸿眼睁睁看着花竟夷借势落于兽角上。
青年身形矫健,落剑之处不是伤口,而是一簇簇嫩芽。
明明是一位嗜血残酷的剑修,剑锋下却是无限的生机。
可当众人赞他心有怜悯时,那蔓延成一条线的嫩芽,转瞬化成最可怕的獠牙,生生撕开了底下的皮肉。
幻影没有实体,于是喷薄而出的,便是消散的神力。
这样的实力,也只有仙君的修为方才能做到,而对方却是一个灵寂期。
若花竟夷生在白玉京,恐怕比在场许许多多的人都要优秀。
金色的屏障为花竟夷抵挡住层层拍过来的威压。
青年脸上冷寂,眸色却带着嗜血的暗色。
他当然无法与神兽的幻影正面打了。
平日足以削铁断山的剑招,在它眼前不过是吹得毛躁的风而已。
可他又不是剑修出身,他连正统剑修都算不上。
他是一个失败的炼丹师,好好的木灵根,延伸出来的一切,应该都是温柔的,无害的,如同路边带着露珠,根茎一折就断的细弱野草野花。
可花竟夷偏不这样,经他手的藤蔓泛着武器独有的光芒。而他播下的花种,生长依靠的是生机,灵气和血肉。
原本荒芜的地面不知何时已经覆着薄薄的一层绿,微风混杂着神力和灵气,带起一阵阵花香。
花香顺着呼吸,埋入灵根经脉亦或是肺腑,一经催熟,便疯了似的汲取着宿主本身的一切,为自己提供生长的养分。
半个时辰后,巨大无比的神兽幻影,变成了一座草木茂盛,百花齐放的山。
花竟夷翻身落地,他举剑。
满渚剑通体有着木头独有的纹理,几朵不知名,不过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白色野花,顺着细弱的枝条,蜿蜒至剑身中间,徐徐绽放,而后凋零,如此往复。
灵气一波一波注入剑里。
最后,在清脆的剑鸣声下,数十道剑光交错着朝幻影而去。
在令大地震颤的哀嚎声里,一波波光束自幻影身上射出,它身上的花草一茬接一茬,一茬比一茬开得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