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循没再说话。
假如贺循看得见的话,不仅能看见她朝着lucky抛了个眉眼,还顺便把这个wink抛给了自己。
黎可忙完了,跟贺循和lucky说拜拜:“我下班了。明天见,贺先生。”
人已经走了,脚步声和阖上大门的声响渐渐远去,夕阳洒在北向厨房和餐厅的热度,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愉快的意志。
这个人的意志总是很明显,明显到让人轻易察觉。
贺循坐下来吃晚饭,把盘子里的水晶虾饺挟进嘴里,慢条斯理跟lucky说话:“她说话很聪明。”
lucky吨吨吨地喝橙汁兑水,毫不在意贺循说什么。
。
白塔坊的日子照常过,事多黎可嫌烦,事少她又开心,习惯了其实也还过得去。
贺循习惯这种清净无声的日子。
那天他手机响动的次数超出了往日,黎可在整理花园的时候听见他接起电话,电话那端不是曹小姐,应该是贺循的朋友。
这通电话的目的,是想邀请贺循去参加对方的婚礼。
“贺循,咱们也有好几年没见面,我和梦茹都很期待你能出席婚礼,其实我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,大家聚聚,坐下来好好聊聊……你还记得不记得那个时候,我们每天十几个小时待在一起,加班开会说话到嗓子冒烟……真的,我派司机开车去接你,如果婚礼上没有你的话,对我和梦茹都是遗憾……”
“你俩打打闹闹这么多年,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贺循声音清缓,唇角是极温和的笑意,“恭喜,白头偕老,百年好合。”
“只是你们婚礼人多事杂,双方的亲戚朋友同事都要照顾,我知道你和梦茹肯定忙不过来……我来,你肯定要分心照顾我,到时候大家见面,少不了大喝一顿,万一再抱头痛哭,岂不是坏了结婚的好气氛。”
他温声拒绝:“这么重要的日子,我的心意和祝福肯定不能缺席……至于婚礼现场……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,到时候还要额外安排人手照顾我……之帆,抱歉,也许等我下次回去,我们可以好好聚聚……”
电话聊了很久,对方似乎极力想请贺循出席,只是劝不动,最后略带惆怅地挂了电话。
后来又来了几个电话,似乎是不同朋友,但彼此都认识交好,都是来跟贺循商量要不要一起参加婚礼,也许都是想借着喜事,见见许久不曾露面的贺循。
贺循依旧说抱歉。
既然是好友结婚,换别人天南海北都要亲自赶去送祝福,他却不近人情,宁愿坐在家里晒太阳。
黎可在旁边嘀咕:“出门玩不好吗?”
贺循仿若未闻——电话挂断之后,他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,不知是陷入了回忆,还是陷入了沉思。
黎可也有事要跟他说。
她要跟贺循请个假:“明天下午我想请一会假。我儿子学校开家长会。”
贺循心不在焉地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