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仿佛是几年前在喻宅那个下过暴雨的黄昏时刻,喻兰舟随口问:“23?”,陈燃回视她,肯定道:“23”。
喻兰舟会明白的。
“多了个v”,她说。
她明白了。
“是vip。”
“好。”电话那端的喻兰舟似乎无奈般笑了笑,好像还点了点头,又问,“身体还难受吗?”
“不难受。”
“晚上做梦吗?”
陈燃摇头,“没有。”
“好。”
“喻老师,我又想问那个问题了。”
为什么对我那么好。
喻兰舟能明白她要问什么。
于是她说:“因为你不爱你自己。”你太爱我了。
陈燃像被戳穿摔烂的橡皮泥,软趴趴的,没有任何的反驳。
她当然不爱自己,如果爱自己的话,不会苟延残喘地活着。
“因为你很可爱。”让我心疼。
喻兰舟把“可怜”换为“可爱”。
不久前,徐婉曾汇报说查清楚陈燃的身世了:
家在杭临汇民小区,母亲生下她之后得了产后抑郁症。父亲做生意欠了债,债主逼着他下跪,把他打进了医院,肾脏破裂。
之后他们带着陈燃去了临熙的海边。
那天傍晚,有人说陈燃父母是为了去救自己即将被海水卷走的孩子双双溺亡,也有人说,是父母牵着孩子一同往海的深处走,最后不忍心,把孩子推上岸。
后来陈燃被远方亲戚带回到杭临,送进福利院里。
喻兰舟听后,无比庆幸那晚在陈燃独自一人去临熙时,找到了她。
庆幸之余,便是后怕。
当年的事情,不知道那个6岁的小孩子记得多少,记得什么。
此刻电话那端的人问喻兰舟:“什么可爱……?”
“像只小猫时可爱,像只小马时可爱,像小羊时也可爱。”
以前喻兰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说话的一刻。
陈燃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医院查一下心脏了,心脏的异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:喻兰舟真的,罂粟一般,魅惑着她。
“喻老师……”陈燃的声线绵软,喊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