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看着,她端起酒杯,仰头把这杯酒喝了个干净。
陆衔月吓一跳:“你稳着点喝,本来酒量就那样。”说完又想了想,“算了,你怎么喝都行。”
怀幸一杯接一杯,她喝酒又容易上脸,很快脸颊就染上粉色。
陆衔月看得胆战心惊,没有阻止。
等到电影过半,怀幸摸过手机。
锁屏上显示着今天的日期,她吸口气,点开微信,翻了翻列表,在一片醉意之中,调出来跟楚晚棠的对话框。
在今天之前,她一直都没有点开过,也没在朋友圈刷到过楚晚棠的动态,现在再点开,就眨个眼的时间,她的手机后知后觉更新了楚晚棠的新头像。
不再是那束枯萎的“春日来信”,而是她送的木雕花。
她不知道楚晚棠什么时候换的,可点开大图看见这朵长得奇怪的木雕花,她的鼻腔酸涩得像是泡在柠檬水里。
冷静着,她给手机开启飞行模式,再敲动屏幕,输入“生日快乐,姐姐”,发过去。
如愿地没有发送成功。
怀幸望着红色的感叹号,眼睫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。
酒精的作用下,她捂着自己的脸,眼泪从指缝中溢出,她很想小声地流泪不被朋友察觉。
可陆衔月什么都听得见、看得见。
看见她这副模样,陆衔月一边难过一边舒口气,她记得闻时微的叮嘱,过去这些时间一直都在注意着怀幸的情绪,而如今看着她终于哭出来,展臂揽过她轻轻抱着,拍着她的背,什么也没说。
怀幸回抱着她,眼泪汩汩流出。
情绪延迟反扑,终于决堤,胸口传来钝痛,这些时日来她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击碎。
记忆的潮水冲破闸门,回忆里分开前那晚的相处在此刻像尖锐的器具反复扎着她的心脏,她整个人快要被撕裂一般。
“今天是她的生日……”怀幸的呜咽声从胸腔深处迸发,她眼前模糊一片,埋在陆衔月的肩头,“我不能祝福她。”
她痛苦地重复了一遍:“我不能祝福她……”是她说的再也不要见了。
接受遗憾的过程为什么会这样漫长、煎熬。
陆衔月把怀幸抱得更紧了些,只能苍白地安慰着:“会熬过去的……小幸。”
安静的电影放大了怀幸的窒息和崩溃。
眼泪的咸涩混着心痛,她的喉咙哽塞,吞咽时像是有碎玻璃在刺着她。
可思绪主动陷进回忆的漩涡,让她想起来之前的一幕幕画面。
在海城,她和楚晚棠也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。
等电影播放结束,她的情绪才有所缓冲,一边擦泪一边闷声对陆衔月道:“我明天晚上想去吃那家烤肉。”
“好,我们去。”
脑袋还有些发晕,怀幸偏过头,看向落地窗外还在飘飞的雪。
这一次有没有好好过生日呢?
楚晚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