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妈妈和怀阿姨以前是……”
“楚晚棠,我真的不好奇。”怀幸唇边又泛起一丝冷意,她的上身往前倾,跟楚晚棠的距离骤然拉近许多,她一字一句地说,“因为事实已经如此,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情,我想我已经留给你足够的体面了,是不是?你一定要来我面前追究的话,只会显得你越发可笑啊,你清楚这一点吗?”
她握住楚晚棠纤细的脖子,没使力,她紧紧盯着楚晚棠的眼,没有眨一下眼皮:“倘若你妈妈最爱的小孩真的是我,那我又从她那里获得了什么呢?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。”
怀幸没有找闻如玉和陆雪融问起自己妈妈和楚令仪的过往,这些都是她自己猜到的。
因为也不太难猜。
怀昭表面上装得极好,看上去像春光一般明媚,实则内里早就犹如花一般枯萎了。
小时候的怀幸其实不是很懂为什么妈妈会让她学小提琴,明明当时的她对别的乐器更感兴趣,可在妈妈的坚持下,她只有最初抗拒过,后来就顺着学了,只是在她拉琴的时候,不论难听还是好听,妈妈总是在一边发呆,甚至还会落泪。
有一次,她拉完琴拿着纸去给妈妈擦眼泪,很担心地问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。
怀昭抱过她,说在想念一个故人。
想念一个此生都不会再见到的故人。
怀幸追着问为什么不会再见,妈妈却不说了,还是会在她下一次拉琴的时候失神、放空,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。
怀幸不再过问,而怀昭依旧做很多善事,看上去富有生命力,在律所收到过很多感谢她的锦旗。
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会给世界带来希望的人,内心却被苦涩淹没,早已溺亡。
怀幸忍不住想,有时候想通一个事情就是这样简单。
如果在南城的最后一晚楚晚棠没有因为求饶而说要送她小提琴时,她大概一直也不会把这件事情串起来,就连以前她最不能理解的事情,她也突然就想通了——
从小到大,妈妈总会在一段特定的时间带着她出现在律所门外。
但不理解归不理解,她还是会照做。她会追着路边的小狗,会想要律所阿姨收到的花,会坐在路边背唐诗宋词,会跟路过的同学翻花绳,就这样长到十六岁。
原来,是给那位阿姨看的。
由于她是怀昭的女儿,所以她得到了那位阿姨无声、无形的偏爱。
久而久之,在楚晚棠的眼里,那位阿姨更爱的是自己。
“我知道……”楚晚棠不知何时已经跪在软毯上,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,沿着精致的下颌弧线滑下,砸在怀幸的手背上。
被泪水划过的肌肤泛起浅粉色,与台灯的暖光相融,朦胧得像一副水彩画里晕开的痕迹。
眼泪恍若在空气中圈起一阵涟漪,*她的鼻音有些浓郁,说:“对不起,怀幸。”
比上次更真诚,心口也比上次更窒闷。
怀幸双唇轻轻抿着,也徐徐撤开自己的手,但楚晚棠不让她撤开,转而拉住她的手,有些迫切地道:“我没有那么多的选择,我只想被你选择。”
“可我不想。”出口的话没什么温度,却没有挣扎自己的手。
楚晚棠的睡裙更加松散,露出的肌肤面积也越来越多,她微仰着头,浓睫上的泪珠又往下坠,“啪嗒”地再落在怀幸手上。
她的眼前晕开暖黄光影,人有些哽咽:“那我还能做些什么?”
怀幸想了想,捏住她的下巴:“你真的一定要这样吗?”
“我不想放手……”这样的滋味她已经受够了。
“行啊。”怀幸的指腹在她的嘴唇上摩挲了两下,“既然你也说了你自己技术好,那我想看看,你对你自己的技术是不是也这样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