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雾》在海城的演出从端午节开始,在这边排了一个月。
现在节日过去,排档也没有那么紧凑,回到原来的一周三次或者四次的频率。
没多久,演出结束,观众们依次出场。
怀幸站在比较边缘的位置,目光放在大门处,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,她睨了眼来电,接听。
陆枕月笑着问:“你在哪个方向?小幸。”
“大门往右,宣传栏旁边。”
“好,我来了。”
怀幸正要挂断电话,又听陆枕月说:“等下再挂,万一等下我找不到你。”结果刚说完的下一秒,陆枕月带笑的声音又响起,“好了,我看见你了。”
通话结束,怀幸看着手机屏幕上新的微信通知,没有立马解锁。
她看见戴着口罩穿着一袭红裙的陆枕月朝着自己走来,人没撑伞,她赶紧迈步过去,跟陆枕月共罩在一把伞下。
“岁岁姐怎么没带伞出来?”怀幸问。
陆枕月挑了下眉,语气轻快地道:“我要是带伞的话,就不能跟你在同一把伞下了,而且这个雨也不算大,淋一淋也没什么。”
怀幸正色:“但有可能引起感冒。”
“好啦,实际上是我忘记了。”陆枕月用右臂勾住怀幸的肩,“走吧,上车去,我一会儿在车上化妆。”
怀幸点点头,跟她一起走向路边。
泰叔来为她们拉开车门,两人都坐在后座。
等轿车驶向前方,陆枕月也打开了自己的化妆包,怀幸在旁边为她举着灯。
演出时的妆容是比较浓的,不适合出现在今晚的场合,陆枕月不想让怀幸等太久,只是卸个妆换个衣服就出来了。
但她断然不会素着一张脸去见陆衔月和闻时微,今天怎么说也是新的身份。
“我看着衔月长大。”陆枕月照着镜子回忆起来,一时间有些怅然,“她以前一直都不是很自信,觉得各方面都不如我,所以读书时期拼了命学习,收到很多情书和表白,她全部都拒绝了,一点儿要早恋的迹象都没有,她说这些会影响她前进的脚步。”
“后来她高三,我去参加她的家长会。有个大叔来我面前让我好好教教自己的妹妹,自己家儿子一颗心都放她身上,都不能好好学习,成绩下滑严重。”
“又不是衔月的问题。”
“对啊,关我妹妹什么事?”陆枕月嘲讽牵唇,“我就当着全班人的面,把那位大叔拎出来讲,想让衔月背这莫须有的锅,想都不要想,以后自己夹紧尾巴做人吧。家长会过后我问衔月知不知道这件事,她说她一心学习,不知道。”
轿车平稳前进着,回忆在车内翻涌,陆枕月给自己喷着定妆喷雾。
喷好了,她转过脑袋去看在一旁认真给她打光的怀幸,笑了笑:“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到现在还有点恍惚,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,我以为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涉及到这方面,但现在……”她睫毛扇了扇,“身边有了另一个女人。”
怀幸迎着她的目光,说得很认真:“时微姐人很好,衔月人也很好。”
“她们很般配,是吗?”
“是。”怀幸倏而问,“岁岁姐,你选择去当话剧演员,是不是也有这一层原因?”
“什么?”
“她一直在追赶你的脚步,你不想给她太大压力。”
陆枕月凝着怀幸的脸,待脸上的定妆喷雾干差不多时,她才失笑着回答:“是有一部分原因,但不是全部,我喜欢话剧的舞台,喜欢大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。”她又看向镜子,望着里面的自己深深叹口气,“这么一想,闻时微跟衔月在一起也挺好的,起码衔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用一直都绷着一根弦,看上去很放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