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霁将人安抚下,雨滴啪嗒啪嗒的落在窗上,漆黑的院内,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烛火,被雨席卷着的树叶摇晃了起来-
早秋的雨缠缠绵绵,下一会儿停一会儿,一整天都没下利索。
颜霁瞒着在书房上课的裴钺出了院子,一个人撑着伞走在行宫内,也幸好雨水不大,脚下的石板还算稳当。
难得的下雨天,出来走走,也能舒缓许多。
颜霁走下了山,这时雨水已经停了,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,她停下步子,驻足良久。
“娘娘!”
绿云忙上前挡了下,但颜霁并未看清是什么情况,直到绿云退后,她才看见一只跳走的青蛙。
颜霁笑了下,这算什么呢?
她恍然间想起了温水煮青蛙,面上的笑又维持不住了。
有时,她就像这只青蛙,就快要沉溺在这个不停向盆里加热水的地方了。
在这里的日子似乎很好过,不用为生计发愁,也不用为逃亡担忧,伸伸手就有热饭吃,这怎么不是她曾盼望的日子?
可如今,她也并不开怀。
裴济那夜的话终究还是给她敲了一锤。
练兵比武持续了五日,裴济无需下场,只随着检阅了一番,比武之事便交与了刘胜等人,得胜之人自有奖赏。
这些事都与颜霁无干,她不过是从那个牢笼换到了这个牢笼,从那小小的牢笼换了个稍大些的牢笼,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。
裴钺得了空,便跟着她练了几日叉鱼,其余的时候,还是她自己找乐子。
骑着马绕着草场跑上几圈,再寻个地方睡上一觉,似乎就这样与世隔绝了。
直到这一日深夜,车盈来请。
“娘娘,殿下,还请一见。”
夜色沉酽,院内散落着忽明忽暗的烛火,步履匆匆的车盈从内室出来,又命人去秘密请了裴湘等人。
“这里便劳烦先生了。”
车盈说完,恭敬的行了一礼。
陈从点点头,顾不得多说什么,忙诊脉探查。
“此事严密,不可外传,否则我等……”
车盈这般警告了一番,话中未尽之义,众人自然明白其中厉害。
“一队守在院内,没有命令,任何人都不能外出,二队守在暗处,严密看查,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。”
等裴湘等人收到消息赶到时,裴钺已经被唤醒,在颜霁的陪同下守在了屋内,此时裴济身上已经被扎满了银针,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。
“臣等见过娘娘,殿下。”
“众位免礼。”
颜霁得知消息时,正与哄着裴钺睡觉,忽闻车盈亲自来请,她便觉出了蹊跷,忙同裴钺赶来。
幸好两处院子相隔仅数十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