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霁再也听不下去,转身就背着小竹篓出了门。
三月时分,万物复苏,入目尽是绿色,颜霁奔向后山河边,易涝荒地,无人栽种,长满了野草野树,柔软的春风卷袭着大地,偶有树枝落下。
颜霁弯腰捡起,扔进身后的竹篓中。
资源匮乏的时代,连几根树枝都要抢夺,再有些人家,连做饭的火苗也要去借。
河边的野草茂盛非常,昨夜给那人用的止血草药便是从这里采的。
那人?
她猛然想起,自己居然没问一句他到底姓甚名谁,就把人给带回家了。
想起那人,颜霁的脸色便不美了。
转头又找起他说的那玉带草。
她多少认得些草药,这也是得益于少时的控笔练习了。
一本本的书画下来,多少也了解些药性。
玉带草多长于河边,有祛瘀活血之用。
绕着河边走了一趟,果真找见,采了几株,又挖了几捧的荠荠菜,见天色愈发灰暗,云层低迷,颜霁便背着身后小半筐的树枝上了岸。
赶到家时已经雷声阵阵,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雨汽混杂着泥土的气味,温和的细风逐渐狂躁。
颜霁将竹篓卸下,忙不迭的便喊人,“阿娘,今儿蒸荠荠菜罢?”
“好,”娄氏放下绣棚,从屋内出来,想起那块极好的玉佩,悄声问道,“那郎君姓甚名谁,家在何地,你可都问了?”
“没,“颜霁洗了洗手,“昨夜忙忘了,我等会儿问他。”
娄氏点头,颇有些感慨,“瞧着人生的俊朗,脾性也不差,若是家中无妻儿,留他下来给你做个夫婿也未尝不可。”
颜霁听了直摇头,“连名姓都不晓得。。。。。。”
未尽的话更甚,他这种小气的男人,谁要啊!
母女俩几句话,屋外忽然噼里啪啦落了雨滴,颜霁忙跑出去收下了衣物,站在屋檐下见雨势愈来愈大,落在地上滚滚流出,庆幸自己回来得及时,没有被淋成落汤鸡。
自己的衣物叠好放在东间,那人的昂贵外衣却是隔得远远的扔了过去。
“接着!”
“你叫什么?家在哪里?”
床榻上的男人一言不发,只缓缓微抬一眼,落在了被扔在地上的外衣。
颜霁大无语,斜他一眼,还是弯下了腰,“给你。”
裴济接过,嘴角微微一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