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到云家子弟尽数回放,那些问讯偷偷跟在应家军身后的百姓们才松了口气,自山上眺望着远处战火纷飞的景象。
“你看看那祭阵……当真是草菅人命!”
“我看应家也未必全然好心,瞧见那冰棺没?若云霁夫人当真不曾被暗算,如何需要云天明动阵复苏?我看,不过是应家借势吞并云家的手段罢了。”
“嘶……你们可看见冲在最前头的那名小少年手里举的是何物了?”
“这不是寒水城同我搭过话的?!”
几个人凑在一处眯起眼睛细瞧,努力辨认着破破烂烂的布条上画的鬼画符,然还未瞧出名堂,一道气势汹汹的剑光便自缝隙之中挥出,被云家子弟躲过后便阴差阳错地直冲山头百姓而去。
凡人如何能同修士抗衡,不过是眨眼间,那剑光便已至几人面门,他们才反应过来,尚未来得及惊叫,便被一把长剑拦下。
百姓们拍了拍胸口,正准备松口气,却又蓦然反应过来,警惕地看着身边之人。
“你是谁?!”
潜伏了这般久,竟是才让他们发觉,也不知是何用意。
山林之中,逐渐有灵光亮起,百姓们这才看清,自己身后跟着的是一队应家军。
“还请诸位多加小心。”
百姓们面面相觑,皆有些猜不透这些应家军的心思。
莫非这些应家子弟跟了他们一路,只是为了护他们周全?
正当众人一头雾水之际,却有人煞风景地惊呼一声。
“我知道这布条究竟是什么,也看明白上头那鬼画符了!”
分明眼前这一波三折的变故让他们都惊魂不定,哪一桩都值得细想,可眼前这书呆子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般,仍揪着方才的问题不放。
身旁五大三粗的汉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年岁不大的小书生,开口道:“小神童不妨说说,这是什么?”
小书生比划了一番:“你瞧,这布条是刻意被人染成红色的,如今飘起来的时候,像不像战旗?”
众人定睛一瞧,那布条在剑光之下仍飒飒飞扬,鲜血飞溅不曾污了上头的颜色,反叫这红越发张扬热烈。
“这红色便是烈火,下面那毛毛躁躁的青绿色,怕便是野草了。”
话至此处,小书生不由文绉绉地开口吟了句诗: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……当真好寓意。”
他身侧的汉子揉了揉脑袋,显然对小书生的话一知半解,过了一会才犹豫着开口。
“你说的我是不懂……不过应家与云家的战旗我们可都见过,既然这布条是战旗,那这战场之上,莫非有第三支军队?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人群之中一老者猛地用手中竹竿敲了敲地,开口道:“定然是他们……!那日寒水城门前那些追随应家军而去的年轻人们,他们说要自己去向云家复仇!”
“可他们要复什么仇呢?如此声势浩大的反攻,自然筹谋了许久,能跟在应家军身后,想来也是得了应家默许,这统领还能隐姓埋名至今……真是不简单。”
迷雾重重,谁都猜不透,他们身无修为,能做的也只有当这惊世一役的看客。
都城之内。
白玄身先士卒,一手握着自己草草绘就的战旗,一手执剑,如一尾游鱼般躲过重重围困,便直奔祭台而去。
束缚在云天明身上的灵流不堪重负地寸寸碎裂,季向庭顶了顶犬牙,唇齿张合间,舌面之上的金色咒文越发醒目。
到底是被这祭阵抽了不少灵力,加之旧伤被再次撕开,面对吸取着修士灵力而越发强悍的云天明来说,难得有些费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