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月哥哥,你管管我。”曲挽宛想去握曲般月的手,但更怕得寸进尺惹得曲般月不喜,只得克制着、轻轻攥了下被单,重复了遍:“哥哥,你管管我。”
“”曲般月看着曲挽宛那张明艳楚楚、还未完全长开却已显出几分勾人之态的漂亮脸蛋,没顺着他的话,反问:“你在地下拍卖场做的任务,是曲家强行指派给你的吗?”
“不是。”曲挽宛摇摇头,轻仰着脸,看上去分外的乖觉无害,“是我自己主动接的,在曲家待得太无聊了,我想找点刺激。”
他犹豫了下,还是和盘托出:“我那天的结合热状态,其实也是装得,用了特殊药物,但其实并没有真的进入结合热状态。对哥哥卖惨演戏,只是想你多可怜一下我。”
“这些年在曲家曲辞也没有对我怎么样。”虽然很不想承认,但曲挽宛如实道:“他挺照顾我的,不怎么干涉我的行动和自由,权限也给得很高,曲家其他人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污蔑他,其实是嫉妒哥哥这些年只和他联系,完全忘了我。”
“明明我们都姓曲,流着一样的血,但在曲家,你就只亲近曲辞。”曲挽宛垂眼,“我非常嫉妒他。”
下一秒,他的下巴被曲般月轻轻掰起,曲挽宛乖驯地顺着力道抬头,红瞳透亮,完完整整映出曲般月的影子。
“怎么突然这么诚实了?”曲般月看着他的眼睛,没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。他轻翘了下唇角,“挽挽,这可不是你的性格。”
他了解的曲挽宛,可是个说谎不打草稿、八百个心眼子、能说假话就绝对不会说真话的狐狸崽子。
“因为哥哥喜欢诚实的孩子。”下颌的温度骤然抽离,曲挽宛有些失落,轻声:“我今天如果说了一句谎话,那都没机会留在哥哥身边。”
他吃过一次教训了。
因为他当年就是这样被曲般月丢下不管的。
曲家的孩子从有了自我认知后就会被丢进地下训练场,在走路才堪堪稳当的年纪就开始接受残酷严苛的训练,在训练中撑不过去就得死,反正曲家不缺孩子。
曲挽宛脑子里最开始的记忆,是六岁的曲般月把四岁的他护在身后,握着一把比他手掌还大的匕首,拼死在两条饿了数十天的鬣狗爪牙下杀出血淋淋的生路。
如果没有曲般月,他根本走不出曲家的地下训练场。
那时他们还没有名字,分别叫6号和24号,曲般月是6号,他是24号。
只有成功活过8岁的孩子,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。
那时他们约好,等出去后,名字由对方来取。
但在曲般月七岁时,本家忽然来了人,说是几位少爷要挑选任务搭档,曲辞带走了曲般月,他则被曲文洲领走。
他不想和曲般月分开。
为了留住曲般月,他把自己弄成重伤,但还是被曲般月看出来了。
曲般月半点不顾他的眼泪和哀求,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,声音稚嫩而冷漠:“我救下你的命,不是让我们耗死在地下训练场的。现在可以提前出去,我为什么要留着和你一起再待在训练场?为了所谓的约定?”
“挽挽,不要那么任性,我很失望。”
挽挽是曲般月给他取得小名,他不喜欢24号这个代称。
他们到底还是被曲辞和曲文洲分别带走。
曲文洲选他,只是因为他们从同一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而已,比起那些私生子,他和曲文洲的血缘要更为亲近而已。
曲文洲根本没拿他当亲弟弟,只是绑在一条船上的合谋者而已。在曲家,血缘亲情这种东西在不存在的,有得从来只有勾心斗角、你生我死,互相捅刀和互相算计。
不然就得死。
再后来,曲般月帮助曲辞夺了曲家掌事权,随后离开了曲家。离开前,他把曲挽宛从曲文洲那支接了出来,让曲辞代为照顾。
这些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期间他从曲辞口中得知,曲文洲那个傻*想不开去招惹曲般月,想要他手中的掌事徽章,但压根没想到曲般月根本没拿掌事徽章,反而被曲般月利落抹了脖子,就此呜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