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容念之前就和陈安生说好的事。如果他俩考上同一个大学,那就在学校附近合租一个房子,每天一起上下学。
陈安生抱住了容念,眼眶被喜悦和欣慰冲得有点发热。虽然就算不在同一个学校,他俩也可以继续来往,但他最希望的还是继续以挚友的身份,形影不离地陪在容念的身边。
田宥珊也考上了同一所大学,三个人没邀约更多的同学朋友,订了个小包厢,买了个迷你尺寸的蛋糕,简单地庆祝一下。
庆祝到一半,陈安生拿了太多次薯条喂给容念,手指有些黏糊,看容念吃得差不多了,他才起身去洗手间洗手,过了好一阵才回来。
“怎么那么久?”
面对容念语气不怎么好的提问,陈安生好脾气地笑了笑,“在外面被人缠住了,说了会话才放我走。”
他后面收到情书都没告诉过容念,后者瘪了瘪嘴,大有要发脾气的趋势,“什么啊,一高考完人气就又上去了?”
“安生的人气一直很高的好不好。”
田宥珊满十八岁后没有立刻喝酒,而是忍到高考结束才奖励自己。小半杯啤酒下肚,她有点醉,忍不住不经陈安生同意,擅自敲打一下整个包厢里唯一的直男,“是你不知道而已,他在男生女生堆里都可受欢迎了。”
容念提高音量道,“男生?”
“对啊,刚刚他也是被男的缠住了吧?”
田宥珊打了个酒嗝,错过了陈安生“别再说了”的暗示眼神。“有人身上飘来了男士香水的味道哦。”
陈安生叹了口气,无奈道,“你鼻子怎么这么灵?”
他不敢去看容念的表情,直接在沙发外围坐下,拿起筷子对齐了,夹了颗花生豆吃。
即将咬下去的一瞬间,他听见容念冰凉的、充满嫌恶的声音,“真恶心。”
陈安生咬到了自己的舌头,舌尖蓦然传来一阵剧痛。他抬起手去拿水喝,杯里的水装得太满了,一拿就溢出来,弄得桌面湿漉漉的。
“什么啊?”
田宥珊本来就看容念不顺眼,这会听到这种话,简直想直接动手了。“你是那么封建的人?什么年代了,你还歧视同性恋啊?”
“和封不封建有什么关系?男的搭讪男的就是很恶心啊。”
容念放下筷子,面色不虞,“安生,你不会把号码给他了吧?”
求求你,陈安生对自己的嗓子哀求。拜托你快发出一点声音吧,像平时那样,随便说点什么都行,哪怕只是一两句敷衍也可以。再不回答的话容念会起疑的,会觉得你也是那种恶心的人的同类。
一整个包厢都是寂静和难堪。一整个包厢的墙都在向他迫近,要他别再拖延,立刻交出答案。
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,很低,很嘶哑,像是有谁死死地捏着他的脖颈,从他的喉咙里强行抠出来。“怎么会?”
他听见这么一个声音无比艰难地作答。“我没把号码给他,你放心吧。”
就算这么回答了,气氛还是很僵。田宥珊不说话了,容念也板着脸。幸好包厢里还放着音乐,能遮掩掉一些尴尬。
好好的庆祝局就这样不欢而散。田宥珊上车前看了容念一眼,幅度很大地翻了个白眼,又小声问陈安生,“你还好吧?”
“没事。”
陈安生笑了笑。“注意安全,到家了发信息和我说一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