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是逃不掉了。
那就战吧,直到战死。
“传令,没有渡河的在这边列阵。”朱大郎戴上头盔。
军鼓随即敲响。
乱哄哄的汴军更乱了,跑的跑,防的防。
“大帅,俺们不跑吗?”几个将官围上来,神色惶急。
“这还是李皇帝的前锋,俺们哪里对付得了。”
朱大郎摆摆手,示意大家安静:“怎么跑?留下将士在这岸被屠杀,就俺们这些人渡过河,活下来了又如何?没了兵,俺们是个什么东西?”
“可俺们留下来,也是送死……”
朱大郎眼睛一瞪,大声骂道:“服从俺的命令就行了,这么多话干什么?想死吗?”
“迎战!”朱大郎翻上马,对着周围大叫:“别慌,来的是杂胡。”
那三个赤裸裸的妻女并排躺在地上,呆滞的喘着气。
源政飞起两腿,一脚一个。
跟着朱大郎踉踉跄跄的出了围栏,却见军中已是一口热锅。
军人们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,四处奔跑。
有人要守,却被同乡打倒拖走。
有军官正在排兵布阵,却从背后被放倒,绑得结结实实。
火把兵甲丢满一地。
“不许跑!再跑俺杀人了!”
纵使源政之辈喊的再凶,也没几个人理会他。
圣人亲自率军星夜掩杀而来这条噩耗就足以震动其军心。
再加上本就是溃兵,说散也就散了。
朱大郎久久无语。他经历的背叛足够多,足以令人麻木,可每当体会,这滋味还是难以容忍!
“大帅,俺们心中有杀材,杀材心中却没俺们,走吧!”有文官建议道。
朱大郎踌躇不定。这一走,就是光杆司令了。没了兵,没了主宰生死的权力,活着还有什么味道?
“俺不走!”犹豫了半晌,朱大郎还是不肯。
望着作鸟兽散的众军,磨牙吮血:“除非儿郎们跑得不剩三五千!”
“还有谁想走?都走,都走!俺不会拦着你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