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也绝不是适宜入口的温度。
林渐秋淡笑:“尚可。”
她是被不少人拿滚茶磋磨过的,即便是十四岁的自己,也能接受这样的温度。
茶早喝完早走,要不是怕太过明显,这一杯茶她就一口喝了。
戚绶和顾逸辰将信将疑地端起自己的茶盏。
同样不想多待的顾逸辰喝了一口,险些喷出来,但包袱极重的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失礼,强忍着咽了下去。
察觉到他有些扭曲的表情,做了一个假喝动作的戚绶立刻将茶杯放下。
而后两人看着林渐秋平静地将一杯茶快速喝掉,眼神逐渐变成敬佩。
“茶已喝完,时间也不早了,若是在外面待得太久,家里难免会忧心于我,请恕我先行离去。”
她这么说了,谁也不好再留。
她婉拒了两人派人送自己回家的好意,带着侍女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顾逸辰不能像她这样潇洒,只得心情不佳地喝着戚绶的茶,与对方闲谈。
按理说,尚未入仕的他与当朝丞相交谈,应该小心谨慎一些,即便不讨好,也不应得罪。
然而抛去身份不谈,两人如今是同求娶一人的竞争关系,言语间难免露了锋芒。
顾逸辰:“听闻大人政务繁忙,平日里也多爱听曲看戏,今日怎么会来书肆?”
戚绶:“千言书肆是我的产业,春闱刚过,殿试将近,各地举子都赶至京城,我来看看生意如何,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。”
顾逸辰:“……”
虽然都能猜到千言书肆背后的老板是权贵里的权贵,可谁都没想到是戚绶。
他不是孤臣吗?
怎么会经营这种在读书人心中拥有较高地位的书肆?
皇帝知道吗?
他心中有很多猜忌和疑问,但还没来得及试探,戚绶就将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。
戚绶:“我也听闻,太傅家的公子闭门治学已久,怎么突然想要定亲了?”
顾逸辰知道自己的举动在别人眼中看着很奇怪,所以在采取行动之前就想好了答案。
他坦然道:“学以致用,不用则难明其深意,逸辰有意在琼林宴后步入仕途。因年岁尚浅,欲先定亲。”
作为太傅之子,他进入仕途是不走科举的,而是有专门的察举考核。
由无血缘姻亲的朝臣担保举荐,而后参加吏部考核,商定官位再交于皇帝定夺。
上辈子他没有走这条路,而是被太子向皇帝举荐,直接进东宫当了少詹事。
那时他与父亲争执过,还受了自出生以来的唯一一次重罚。
如今看来,父亲确实是对的。
即便是想要站队某位皇子,他也应该从朝官做起,而非是谁的属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