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环顾了一圈,发现卢植头发散乱、眼圈深重,宗员等百余人皆丢盔弃甲,狼狈不堪,心中咯噔一下。
“卢公?宗将军?这、这是怎么回事?”县令颤颤巍巍地询问,“难道,我们败了?”
卢植不言,宗员苦涩一笑,低声道:“败了。”
县令身子颤抖一下,差点没站稳,牙齿咯咯响,“那不知还剩多少兵?”
他四处张望,希望能看到一支上万人的败兵,最少有个数千人,只要不是全军覆没就好。
然而宗员微微摇头,“所有人都在这儿了。”
县令呆住,“全在这儿了?”
他环顾一圈,仅仅看到百余骑兵,还都把甲胄丢弃了,纯纯白板骑兵。
他踉跄两步,差点摔倒,万念俱灰。
汉军全军覆没,他这临近广宗的列人县拿什么抵挡黄巾军的进攻?
要是丢了列人县,他不说被处死,前程尽毁是肯定的。
卢植声音艰涩道:“我军尽没,列人又临近广宗,当务之急,还是尽快征调民众,布置城防,向雒阳求援。”
县令缓过来,连连点头:“是该如此,是该如此,一切全凭卢公做主。”
言语中不乏推卸责任之意,不过这也不能怪他,谁让你卢植丢了朝廷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来的两万精锐,现在他一个小小县令靠什么守城?
他县城里的人加起来都未必有黄巾军人数多呢!
卢植无奈,只好肩负起守城的责任来,在新一批汉军来援之前,他不打算再继续撤退。
再撤,就得撤到邺城,撤出冀州,撤到雒阳喽!
当众人气氛压抑的入城时,县令一拍脑袋,想起来什么,小心翼翼道:“卢公,朝廷派了天使来。”
天使,就是皇帝的使者。
卢植脚步一顿,“天使现下就在列人吗?”
“昨日刚到。”县令迟疑道,“这天使名为左丰,是一小黄门,听说与中常侍张让关系亲近,向来跋扈,一路行来索贿各城,敢有不奉金帛与他者,皆被其唾骂威胁甚至鞭打,众人都怒不敢言。”
卢植脸色变幻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