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该让人收拾一下的。
宋瓒心里想着。
姜百户待容显资走后就站在门外候着,却半天不见里面吩咐。
容显资拉着阿婉回了房间,却感觉到阿婉还有点发抖,立马坐下给阿婉顺顺气:“怎么这么大胆子,居然敢来叫我。”
阿婉吞了一口口唾沫,才道:“姑娘进那大人房间便留了个缝隙,却被喊住关门,我觉得姑娘是不愿意的,许久不见姑娘出来,才提了一口气……”
“你原先是做什么的?”容显资垂眸片刻,问道。
“小时候和爹娘走散了,被家里奶婆子带着,婆婆去世的时候,为了埋她我便把自己卖给了成衣铺当童养媳,”阿婉像是害怕,又道“我女红好极,所以当时那锦衣卫才会去我家铺子买衣。”
容显资探究着问:“对面可是锦衣卫镇抚使,你应该巴结他。”
阿婉没立刻接话,想了片刻道:“我在成衣铺,也会担着招待客人的活,多少会看点人,这宋大人,实是看着叫人害怕。”
容显资看着阿婉,对她的说辞未置可否,提醒道:“早上那当铺的伙计是被他一个人杀死的。”
阿婉闻言抖了一下。
“做过记账的活计吗?”容显资突问。
“不曾,”犹豫了一下,阿婉补充:“但我要照顾小相公,小相公以后要科举,我也识得几个字。”
童养媳这种来历残忍的事物,其地位通常非常低下,一般年长男方,除了承担繁重的活务外,也会带小孩——未来的“丈夫”。
也称“童养媳,苦楝子”。
想到此处,容显资神色复杂,又问:“你从原先住的店里出来什么都没带吗?”
阿婉摇头。
烛火幽微,照不亮阿婉的面庞,可那双眸子却闪着火花。
桌子上还放着阿婉分好的银子,阿婉那一份只简单放在她泛白的手绢上,一眼望去尽是碎银子,容显资微微眯眼打开自己那一份,看见里面碎金子。
甫一拿到那荷包容显资便觉着重量和体积对不上,便料想里面应该有金子,上楼时她都未打开查看,给阿婉也一直说的是“银子”。
容显资又将两份银钱混在一起,自顾自分了两份出来,推给阿婉。
“阿婉,我担心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惹恼了那位宋大人,”容显资嘴上羞云怯雨,脸上却一片清明“明天你行路,能不能帮我旁敲侧击问问这大人家里可有夫人,婆母习惯如何?”
阿婉呆呆看着容显资用茶水在桌子上写的“贡盐局面,现下何人看管”。
不知道是对方武功不高还是并没将自己放在心上,容显资竟能察觉门外的动静,朝阿婉用唇语道。
隔墙有耳。
大抵有一人敛声屏气,容显资想不明白宋瓒都带上自己当消遣了,何人还来听两位女子墙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