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乐于知心口一颤,像被丢进水里,荡起波纹,难以平复。
胡思乱想的脑子不可控地去描绘那种尽管只有千分之一可能的画面。
他从没见过陈芨吻别人的样子。
她会像当初对自己一样,躲在教学楼的雨幕下,温柔地托住沉眠的后脑,耐心教他张嘴,学会用唇齿和舌尖去吻她吗。。。。。。
不可以。
不要。
他不想。
“停车。”
乐于知突然出声,猛地坐直,根本抑制不住那股破土而出的冲动。
司机显然被吓到,透过中间的后视镜看向他:“乐市长要求我在四点前把你送回去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不能让他离开,除非请示过乐沅清。
“我把试卷丢在学校里了,”他说,指甲深深嵌进掌肉,“里面的题今晚要复盘,我去拿一下,很快。”
用学习做借口是最佳选择。
所有人都知道乐沅清最在乎这个。
果不其然,司机闻言缓缓停下车,看一眼外面的雨,问:“雨下大了,需要我去拿吗?”
“不用。”
乐于知拿起伞,推门下车。
不想表演友善的时候比陈芨看上去更难以接近,骨子里透出一股疏离感。
他知道不能这样,很不像平常的自己。
但管不了那么多。
下午三点,第二节课刚刚开始,雨天学校里人很少。
乐于知轻车熟路,根本不用去猜,他知道陈芨在哪儿。
天很暗,被密密的乌云罩着,操场旁的艺术楼灯火通明,舞蹈房就在四楼,占了几乎一整层的空间。
乐于知没直接进去,而是转身走向对面的实验楼。
这里不常有学生来,实验器皿都锁在柜子里落灰,教室门也拴住。他一路上到四层,在同一高度的长廊边站定。
隔着二十几米的直线距离,穿过没拉严实的窗帘,乐于知能很清晰地看见舞蹈房里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