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二十几米的直线距离,穿过没拉严实的窗帘,乐于知能很清晰地看见舞蹈房里的一切。
为什么这么熟练?
大概是过去这样偷偷做过很多次。
陈芨高三时几乎每天放学都会在那里等沉眠下课,大部分时候背靠窗,倚在压腿杆上,静静看沉眠跳舞,而乐于知就站在这里,缩在无人发现的角落,盯着他们的背影出神。
陈芨一身简单的校服,背影高挑,偶尔抬手或是俯身,会扯动衣角,勾出劲瘦的腰,他很认真,每一帧都不放过,存在脑子里。
做这些的时候,乐于知还只是个暗恋者。
陈芨不认识他,而他因为乐沅清,根本没机会靠近陈芨,更不知道他们将来会变成亲姐弟,被迫在同一个屋檐下,人前互不关心,人后埋进对方的身体。
像发情的野兽。
交媾、撕扯、做恨。
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沉眠刚练完腿,踩在软垫上看向窗边的陈芨。
为舞台专门留的长发被木簪挽起,耳际的碎发因轻微的汗湿粘在冷白的皮肤上。
阴雨,潮湿,独处,alpha和beta,无论怎么拼凑都暧昧增生的氛围,陈芨却完全平静,视线很少落在他身上。
长颈、细肩,甚至是被衣服勾勒出的完美曲线,似乎成了过眼云烟。
“今天刚回。”她语气淡然,朋友一样叙旧。
“有去找其他老师吗?上次在食堂碰见袁主任,她还和我念叨你。”
很平常的问题,细听没什么特别的,但话音刚落,陈芨一直低垂的眼就直直朝他看去,带着审视。
沉眠不自然地别开眼。
呼吸乱了节奏。
袁檀是陈芨高三时的班主任,和其他老师不一样,思想开明得多,毕业后甚至主动想给她和沉眠牵线。
不过那时候陈芨拒绝了,说有男朋友。
具体是谁,她不说,没人知道。
“没有,”陈芨收回视线,转身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,“来接人,顺路看看你。”
“接人?”沉眠下意识重复,很快反应过来,问,“是你弟弟吗?”
空气诡异地安静。
雨打玻璃的响动层层迭迭放大,嘀嗒嘀嗒,刺入耳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