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把车停在十几米外的路边,是一辆不起眼的雅阁。
乐沅清很低调,乐于知是新任市长儿子的事放眼整个江市都没几个人知道。每年的家长会,也是让秘书扮演父亲或是母亲的角色,分数排名、品行教养、会不会让她丢脸,她只在乎这些,其他过程一概不论。
让她不满意的后果,是更加严格的管束,把私人空间挤占干净,安排进她觉得有用的东西。
所以乐于知多少有点表演型人格。
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具,跟谁都相处得很好,即使内心毫无波澜。
除了陈芨。
她能剥开他的表皮,发现里面是一颗正在哭泣的洋葱。
“进去。”
后座门打开,陈芨冷声开口,乐于知听话地钻进去,双腿并拢,手搭在膝盖上
,安安静静只占一点空间。
陈芨盯向他挺直的背,似乎是肌肉记忆,任何时候都要坐直坐正,罚坐似的。
但她什么都没说,关上车门,头也不回。
腿长,步子也快,但赶不上身后少年追来的询问。
很急,很紧张。
“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?”乐于知几乎是下一秒就推开门,伏在后座,身体探出大半。
“不回。”
“可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有司机还不够吗?”陈芨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“爸妈那里随你,告状、撒谎,我无所谓。生病不是腿瘸,从单元楼到家门口那几步路不需要我抱你上去吧?”
风扬不起尘土,雨拍击地面,连同刻薄的言语一起。
乐于知不说话了,安静看她,大概过了半分钟,才低声说“我知道了”,然后缩回去带上车门。
很轻很轻的“咔嗒”声,把自己塞进狭小的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