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若在此稍等一会儿,三弟差不多也要到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朱高煦想要生气,可却无处可发,被这一番绵里藏针的话堵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只能愤愤的冷哼一声,冷着脸站在那里,负手望天,一幅冷酷桀骜之相。
临安公主感激的向朱高炽颔首,朱高炽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回应,示意临安公主不必担忧。
不多一会儿赵王朱高燧的车架也到了,他本来不想来的,毕竟他和李祺一点都不熟,可太子亲自派人去找他探望长辈,他也不好推脱,只能走一趟。
三兄弟到齐后,临安公主也不好再拦着,便带着三人往李祺病舍而去,没想到在屋门前时,朱高煦突然对众人说道:“姑姑、太子,弟弟想单独和姑父说番话,不知可否?”
朱高炽顿时有些为难,李祺现在病重,虽然朱高煦不可能做什么,但万一呢?
临安公主自然当即就要反对,要知道朱高煦丢掉太子之位,和李祺关系很大,这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进去,刚要说话却被李显穆拽住。
李显穆上前一步,平静道:“汉王殿下,让微臣随您一起进去吧,父亲身体不好,还需要人侍奉。”
朱高煦见临安公主和太子那副防备他的模样,顿时嗤笑一声,“可以。”
这下再没有拦着汉王的道理,李显穆先进去禀告,而后出来跟在朱高煦身边往里面走去,一走进屋中,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,朱高煦挥了挥手,似乎有些不适,屋中其实颇为明亮,可他却有一种深深压抑之感,心绪翻涌。
待转过屏风,朱高煦一眼便见到了李祺,他曾经以为自己见到李祺时,必然要开口嘲讽以泄心中抑郁之气,可他错了,见到李祺后,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,“国家之士,圣贤之尊,如何成了这幅模样?”
窗棂透过的丝光落在李祺脸上,在光下他的肌肤仿佛透明起来,发梢已经带上了枯黄白涩,若非身上依旧带着睥睨之气,朱高煦几乎要认不出他来。
李祺被李显穆扶着坐起,对汉王朱高煦之问,轻笑道:“因为死亡便是将生前的一切都还给这世道,任你生前如何风华绝代,最终不过一抔黄土而已。”
朱高煦沉默了一瞬,而后大马金刀的坐在桌边椅子上,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“姑父认为孤为何要来探望你?”
“想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臣。”
“姑父竟然不觉得,孤是乘着你病重,来一泄心中郁气,甚至存了要气死你的心吗?”
“殿下没有那么无聊。”
朱高煦闻言冷笑道,“方才在院中时,孤的兄弟和姑姑,可是对孤防备的很,生怕孤做出什么事了,临了竟然是姑父愿意相信孤。
圣人果然是不一样的。
姑父圣智天成,不若再猜猜孤要问什么?”
李祺虚弱苍白的脸上带起一丝笑意,“殿下想问臣为何要向陛下举荐太子。”
咔嚓!
朱高煦手中的瓷杯竟然硬生生被他捏出了一道裂痕,眼见就要彻底碎掉,纵然是李祺也不由一凝,真不愧是在靖难之役时数次开无双救朱棣的绝世猛将!
如果按照系统数据划分的话,朱高煦的个人武力怕是在95以上了。
朱高煦一字一句道:“如果是寻常酸儒,他们向父皇举荐大哥,说什么嫡长子之论,孤尚且还能理解,可孤虽然和姑父接触不多,也知道你不拘小节,不囿于时势,父皇说你是天下一等一的贤人,我不明白,你为何也要支持大哥,难道仅仅因为当初建文年间时,他来找你读过几次书吗?”
李显穆神色微动,朱高煦的这番话中有浓浓的不解,带着极致的不甘,在朱高煦看来,若不是李祺这个深受父皇信任的重臣开口,太子之位不一定就会落在他大哥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