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婉闻声往张氏怀中扑去,李显穆则沉稳的与张辅交谈着朝中之事,这般沉稳,愈发让张辅欣赏,又想起家中的不肖子弟,竟无一人能望李显穆之项背,一时有些叹息。
待李显穆从新城侯府离开,而后返回公主府后,又是数日,沉重的棺椁由力夫抬着从公主府离开,转而向码头而去。
此行北去两千里,元朝时修的京杭大运河还不曾全部疏通,走一段水路后,就要走陆路,到了北京时,怕已然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。
护送棺椁的护卫有许多,李显穆则坐在最靠近棺椁的马车中,见山水、日暮、寒冬、白雪,越往北走,那苍茫凋零之色,便越是深重。
他出生在应天,自然是没见过北方的大雪的,传说中能够将人淹没,大河都为之冰冻,这一路上他都渐渐见到了。
遍及风土人情,他便深刻理解了父亲曾经说过的,北方乃是苦寒之地,若不以朝廷大势压之,是必然争不过南边的,可北方之土,亦一寸不能让。
迁都之事,必然而行!
……
李祺撕开了沉沉黑暗,撕开了天与地之间的渐渐要闭合的裂缝,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世间,无数的气泡在面前浮沉,有人影重重在其中。
他伸出手指戳破其中一个气泡,立刻如同走马观花般,无数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落在了他的脑海中。
“原来发生了这些,朱棣可真是个守信的人啊。”
“显穆扶棺北上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了李显穆的身上。
夜很深了。
李显穆还没有睡,他望着头顶上的皓月繁星,一闪一闪,仿佛看到了他的父亲。
他伸手探进怀中,摩挲着一支香,那是父亲单独留给他的东西。
这香是折不断的,始终散发着澹澹的清香。
“点燃这支香,就能再见到父亲吗?”
李显穆眼神有些迷蒙,带着一丝丝的近乡情怯之意,紧紧抱在怀里,蜷缩起身子。
“唉,睡吧。”
李显穆睡着了,带着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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