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,如果超出例钱,我自行垫付,就是怕婆母那边,我怕不好说……”
纪景和抢道:“若你真的吃不下去,母亲还能说什么。”
床头的烛火被纪景和一口吹灭,似乎带着脾气,连带着回应她的话,也能叫人后知后觉,读出故意呛人的味道。
在她躺下前,纪景和便已经盖着被子背过身去,她也只好同样背过身睡下。
夜静,却难眠。
不知是因为下午睡得太久,还是因为鼻间充斥着纪景和的味道,叫她根本无法安心。
她就像是个被围困的棋子,孤立无援,又寸步难行到无法自救。
周围的人似在认识她之前,便先有了对她的偏见,将她一棍子打死在了原地。
尤其是纪景和,曾经被她一度认为瑶台清辉,眼下却成了给她宣判死刑的人。
再想起一年前初次在马车内偷看认出他时的激动,此刻就点滴不剩化作了心酸。
无人能知,当她得知那人便是纪景和时,有多激动。
许是她太过单纯,将一切想得过于简单,只是一味地将个人情愫托付于他,却从未考量,他是何种意愿,以至于到了如今的尴尬地步。
眼下,便是教训。
*
因着皇帝病倒的原因,纪景和提前销假。晨起时,瑜安也早早跟着起来,只是没了语言,甚至连视线都没有接触。
纪景和想着昨夜临睡前说的话,便也不想理会,穿戴整齐便离开了。
文渊阁奏折堆积,加上各部人竞相争吵,一忙便是一天。晚间回家时,恰好碰见同样骑马返家的王阶。
“明明都是累了一日的人,纪兄却依旧能脚步生风,瞧着,武功你是一下也没懈怠啊。”
所谓君子六艺,文人学武只是蜻蜓点水,强身健体,但纪景和非也,若真到了叫他和武将拼一拼的那日,怕只会胜负难分。
“王兄说笑,若有闲暇,还盼着与王兄的箭术一较高下。”纪景和笑道。
他与王阶虽不是同窗之谊,却早早因箭术相识,转眼间,两人都早已入仕成了同僚。
王阶:“若有闲暇,定当奉陪,与纪兄玩得尽兴。”
“说来也巧,昨日内子还与令夫人同乘而归呢。”王阶笑了一声,“内子叫我代问,昨日雨大,不知令夫人可否顺利回去,安然否,春雨亦寒,小心着凉得病。”
纪景和稍稍一愣,看向王阶。
“她昨日坐的是令正马车?”
何故?不是派府中下人去接了吗?
王阶置之一笑,“内子说,令夫人的马车坏了,恰好逢上大雨不休,走投无路才帮她帮忙,回城后,在城门口便下了。”oxiexs。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