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屈指叩桌,笑道:
“所谓术法和神通,不过是修行到一定境界,所成的果实罢了!”
“真正重要的是埋藏在土下的根茎。”
“便是道基!”
李白、王维、元丹丘,都听的屏息凝神。
李白更想到那金元上人周陵所写的修行笔记,一开始便是求仙问路,学飞举之术,点石成金种种道法。
难道是错在这里?
日光耀眼,道旁的柳树和榆树被日光照过,蝉在里面不住鸣叫,风慢悠悠地吹,纱帘不住晃动,在日光所照下飘飘浮浮。
外面的行人凑在一起看种瓜戏法和傀儡戏,看吞刀吐火和小儿顶杆,都是热闹。
而在酒肆中,觥筹交错,食客一边用饭,一边谈笑,饮着美酒或好茶,琵琶声乐声不断,空气中浮动着酒菜的香气,茶酒博士和行菜伙计跑来跑去,忙的不可开交。
这一番话只有几人听到。
江涉端起茶盏,喝了半盏润喉。
又继续说:
“非破除执念,常清常静。”
“潜心钻研,苦心打磨,不可取得。”
“所以修行人,大多有隐居山林,磨砺本心的经历。”
“也是许多传奇逸闻里,得道之士看重某人良材美玉,问他是否要放弃家业,放弃官途,甚至放弃所治之国。”
“遁入荒野,潜心修道的缘故。”
王维听得出神。
日光洒入,对面人神情闲散悠然,趺坐在光中。靠着凭几,方才说了许多话,正低头饮茶。
一身青衣,不似尘世中人。
恨不能追随一同修行。
王维起身,带着宽大袍袖,被窗外的风吹动,他叉手,肃容道:“在下王维,字摩诘,不知足下是……”
江涉一怔。
一笑道:
“江涉,蜀中一山人。”
“足下无字?”
“是。”
如今文人高士都喜取别号,不仅有姓名、字,往往还有道号、自号,又根据家中排行、地望、官职、书斋目名的不同,能延伸出许多称呼,反映着文人志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