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鹿山神道:“是以如今许多山门,想要收徒时,便从年幼童儿中找。无亲无故,无有挂碍,云梦山想来便是如此。”
中年人轻轻颔首。
李白看向三水和初一。
两人方才十岁,想来拜师的时候就更小了。
初一垂着头。
他想了想,说:“师父是在黄河水泛时收下我的,我是陈州人,家中长辈换了两斗米。”
三水坐在石阶上,她也知道自己出身,但从小在山上长大,对世事理解的不多:
“师父是见农家有将要溺死的女儿,从泔水桶把我捞出来的。”
又嘀咕说:
“听说山下有许多人家,都想要男丁。”
稚嫩的脸上颇为不服,她觉得自己飞举之术,就学的比初一好。
李元两人听着童言稚语。
一时说不出话。
中年人见他们心生萧然,又道:“两位不必挂怀,前辈曾说,求道难,做凡人也难……他们,已经是运道很好了。”
“某修行五十年。”
“虽资质平平,仍未成器,但也未曾辜负道途,也不辜负五十年前,拜师想要求道的自己。”
“想来幸甚。”
“而修行五十年,窥得大道一角,见识到天地之大。幸莫如此!”
中年人笑了起来,面上不见训导弟子时的严厉肃然,只觉得从容。
他看向江涉:“前辈以为如何?”
老鹿山神方才说了那般多,三水和初一也想知道前辈是如何看待修行和道法的,李白和元丹丘更是目光灼灼。
江涉拊掌,大笑。
“大善!”
他道:“见生死浑然无畏,明心见性,才是修士。”
“大道艰难,而我独行——”
“今日,诸位得之矣。”
天上渐渐落下雨水,猫躲进屋檐下面,歪着脑袋,看着院子里几个人。